潮水温柔的拍打,让他的呼吸,和缓得像微风拂面。
祝玫用手指在他的胸膛打圈,问他,“还骗我说是第一次,你觉得我信么?”
叶墨珲哼了一声道,“爱信不信,天赋异禀。”
祝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角上扬。
她舔了舔他的唇角,而他回以缠绵悱恻的一个吻,吻到她灵魂颤栗。
花洒淋遍全身,两个人在温热的水温里,不知流了几多的汗水。
叶墨珲说,“这浴室的拖鞋得换成防滑的,不然我们容易摔倒,多不安全啊。”
祝玫无语道,“第一次你就跟我说这?”
叶墨珲道,“那不是得考虑长远吗?老了以后摔跤很麻烦的。”
祝玫皱着张脸,看着这人一本正经的把白头偕老说得这么世俗。
又觉得好笑。
叶墨珲还说,“这里以后最好搞个扶手,不然不好使力。”
祝玫问,“是不是还得弄个浴室椅子?”
叶墨珲说,“那就最好了。”
祝玫说,“上面再挂条绳子。”
叶墨珲道,“倒也不用这么刺激。”
祝玫刺激了一下他。
他捂住自己,可怜兮兮说,“我在认真考虑,你在说什么呢?”
到底谁不认真?
气人,这人就正经不过三秒。
祝玫先打开了浴室门,取了一条浴巾来,将彼此一起裹紧。
“只有一条毛巾。”她说。
“我们还要分彼此吗?”叶墨珲笑问。
祝玫目光温柔,此刻,她的魅力,难以言述。
叶先生都不知道该如何下嘴。
擦干了身体,叶墨珲为坐在梳妆镜前的祝玫吹头发。
他的动作很熟练,祝玫问,“你还给别人吹过头发?”
叶墨珲道,“是啊。”
祝玫气哼哼说,“你果然骗我。”
叶墨珲道,“我以前是秘书,我们大使要出席外交活动的时候,都让我帮着做造型。”
祝玫无语道,“你居然还会这些?”
叶墨珲说,“有事儿秘书干,不是正常的吗?”
祝玫翻了个白眼说,“你倒是把后面那句说出来啊。”
叶墨珲用梳子为她梳头,说,“你好像也曾经是秘书。”
祝玫说,“助理好吗??不是秘书。”
叶墨珲哦了一声。
祝玫道,“瑞珂的秘书和助理是两个概念,秘书是secretary,只负责文书工作,助理是assistant,啥都要干。”
叶墨珲道,“我这三等秘书,和你那助理差不多,以后我是你的助理,为您服务。”
祝玫洋洋得意。
她说,“你这张嘴,肯定骗了不少女人。”
叶墨珲把脸埋在她颈窝处,贪婪地呼吸着她的体香,他说,“没有。”
祝玫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刚洗干净的头发,摸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像是很舒服的毛刷,祝玫反复在掌心里刷着。
她问,“你真的不在意我的过去么?”
叶墨珲道,“谁还没有过去,想什么呢?玫,我很喜欢你。”
祝玫吻了吻他的侧脸,眸光温柔带笑。
叶墨珲作势咬她的手指,但最后,只是在手心落下了一个吻。
祝玫说,“太累了,走不动路。”
一个能杠铃硬拉50KG的女人,现在走不动路了。
叶墨珲叹气,为她梳理了头发,用浴巾一裹,抱着她上楼。
祝玫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忽然笑道,“你这样子,我家摄像头都拍下来了,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我就——”
话还未说完,叶墨珲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踢了踢门道,“你有手,你开门。”
祝玫大笑。
开了门,叶墨珲把她扔床上,然后俯身上来问,“今晚我睡哪儿?”
祝玫往里滚了滚,拍了拍说,“我的床两米,够睡吗?”
叶墨珲就等着她这一句,于是顺势一躺,直接在她身边躺下了。
祝玫说,“现在好像才晚上八点半。”
叶墨珲说,“什么叫才?吃完饭就7点了,运动了一个小时,你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祝玫望着吊灯,还有些不真实。
她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他侧身过来,将她搂住了。
祝玫于是也侧过身,面向他。
“手机好像还在楼下。”祝玫说。
“我的也是,管它呢,一天不看又不会怎么样。”叶墨珲说。
两个人直笑,窝在被子里,说情话。
说到倦了,祝玫先睡了过去。
叶墨珲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安静的她。
他自己也不曾想过,这一晚会是这样的,但却满足了内心躁动了多年的欲望。
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发,将她搂在怀里,同她一起睡了。
星空浩瀚。
南斗阑干,北斗倾斜。
人间悲欢,并不共通。
江华静今晚有两场饭局,结束的时候,章坚打来电话,请求她务必赏光。
此时,江华静已经坐在谢衡开来的车上了。
看到来电人是章坚,江华静于是对谢衡说了声,“等一下。”
接了电话,章坚道,“华静主任,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忙什么呢?”
江华静没好气道,“忙什么?忙整改啊,章局你明知故问。”
章坚道,“我怎么叫明知故问了?”
江华静叹了口气道,“最近上面对于我们市里恶性案件数量上升很有意见,上次周延来,明着是批评分管刑事治安的韦正宁,实际上不是在敲打我么?吕局开会的时候,那话你没听出来是隐射的谁吗?”
章坚道,“你也不容易。我打你电话是要给你添麻烦了,邹善仁想请你帮忙。”
江华静问,“打死人那事?”
谢衡坐在车里,平静地听着。
章坚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说,“是啊,他来找你赔罪,想请你去同何检说一声。”
江华静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
章坚道,“我让他自己来向你汇报。”
江华静报出了酒店的地址。
江华静挂了电话,看向谢衡,问,“知道该去哪儿么?”
谢衡踩了油门,启动了车辆。
又是一个难眠的长夜。
他递了一盒无糖薄荷糖给江华静。
他说,“最近你总咳嗽。”
江华静接了,说,“算你有心。”
含了薄荷糖,江华静靠在后座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谢衡多像当年那个人。
第一次见到他,就不可遏制地想到那个人。
到达酒店楼下的时候,江华静对谢衡道,“跟我上去吧,那天邹善仁手下打死人,好像是你去处理的?”
谢衡说,“是。”
江华静道,“那家人没闹,算是好的。但邹善仁最近有点太嚣张了,讨债讨得满城风雨,让我怎么向上面交代?要不是我让网安压着,上面有领导关照着,他早就得进去了,小衡,你记着,一会儿得给他点教训。”
谢衡又说了声,“明白。”
仍然是相隔十多分钟进的房间,虽然这么做也无非是掩耳盗铃。
只要有心要查,总是查得到的。
过了会儿,门铃响了,谢衡看了一眼猫眼,是章坚。
开了门,章坚见是谢衡,倒是同他点了点头。
江华静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看到章坚来了,说了声,“坐吧。”
章坚冲她打了招呼,随手在桌上放上了一个袋子。
章坚道,“我老婆上次去英国带回来的,她喜欢买这些。”
江华静只是懒懒地瞥了一眼,对着谢衡抬了抬手。
谢衡把那个手提袋放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里,满是各色珠宝首饰,奢侈包袋。
袋子里,还有一张银行卡,五万元现金,谢衡帮她收在了保险箱里。
她的保险箱里,有许多银行卡和现金。
每隔一段时间,她的一个所谓闺蜜,会来帮她打理。
其实,她光是收的这些手表珠宝,都戴不过来。
钱对她而言,倒是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谢衡为章坚泡了茶,自己则退去了一旁站着。
章坚抬头看了一眼,问江华静,“小谢还不错吧?以前在支队,被老金扔下来,非让我接收。他们说他脾气犟,为了好几件事跟老金顶撞,是不是啊,谢衡?”
江华静挑了挑眉,看向谢衡,说,“小谢倒是没向我汇报过。”
谢衡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稍息的姿势站着,每当他这么站着的时候,更像年少时那个人了。
但也不是他。
却让她更想要他。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以前,她总循着那个人的样子找,也有像他的,但都不是他。
再如何温柔体贴,百依百顺,她就是不喜欢。
而谢衡的性子和那个人南辕北撤,带着点清冷,偏偏让她难以抗拒。
怕被他操控了感情,把他扔去了派出所。
但就是会想他。
江华静听了章坚说的这些,笑道,“老金那个人自己好哪儿去了?现在还在里面伸冤呢,他有什么冤情可讲?”
章坚道,“是啊,他们几个当时还想让虎哥洗白,4条人命,50多起刑事案件,怎么可能洗得白?”
说到这里,江华静就道,“所以我说,邹善仁最近嚣张了,不过算他识相,知道赔钱,要是再硬来,虎哥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章坚道,“我明白,我明白,虎哥后来判的可是无期。”
江华静道,“无期都算轻的了,你懂我意思吧?前车之鉴还不吸取教训,邹善仁这是想重蹈覆辙吗?”
章坚靠在沙发上,抬了抬手,继续说谢衡。
他道,“小谢当年为了处置虎哥团伙,和老金硬顶,老金卡着他不给他解决待遇,要不是现在改革了,他还解决不上呢。”
江华静道,“这我倒是不知道,小衡当年为了什么和老金不愉快了?”
谢衡道,“当年是我不懂事。”
章坚却说,“怎么叫不懂事?那时候虎哥和老金、崔裕、肖鹏宇几个关系好,当时为了埠山几个矿场和园区的保护费,跟以前那个黑蛇械斗,打死了人。小衡当时负责具体办案,这事儿转到了支队,老金不让办,但总队压着要办,小谢那时候好像刚从国安出来,就被抽去总队参与办案,回来之后老金就把他弄出来了。”
江华静挑眉问,“小衡还去过国安?”
谢衡道,“只是借过去打打杂,没有做过具体业务,后来觉得我不合适做国安工作,就没留我。”
江华静笑道,“你这脾气太倔,得改。老沈和老金都对你有意见,你想想是不是自己有问题?”
谢衡说了声,“我明白。”
章坚道,“不过可惜了,谢衡,你要是再熬个半年,后面的事也就都好了。”
半年后,虎哥的案子被追查,章坚也借着这个案子,坐上了分局局长的位置,老金也调走了。
江华静道,“所以很多事情,当时是想不到的。”
谢衡听着,心里只是想着,有什么用呢?
打掉了虎哥,反倒成全了赵大志,成全了邹善仁。
若是没了赵大志、邹善仁,也许还会有李大志,王善人,贪婪催生恶之花。
土壤还在,那花就一定会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