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手拿着他的佩剑,站在雪中等待。
雪花夹杂着冰雹随着寒风落下,站在屋檐外侧的江砚宸肩头沾了不少雪,他紧蹙着眉,眼中极尽不舍,缓缓低下头,一个轻盈的、满是不舍的吻落在她额间,随后利落转身,接过长剑,消失在风雪中。
屋檐下,只剩满脸担忧的清凝向着他去的地方张望。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路上的雪已经铺得很厚了,马车根本走不了,江砚宸和云舒直接驭马前行,可马蹄在雪中,也是寸步难行。
到达宫里,已是后半夜。
江砚宸看过去,整个皇宫在沉沉夜色下像个巨大的、囚禁人的牢笼,毫无生气。
走近,宫门紧闭。
他走近,敲响宫门,过了许久,才有人前来开了门,是个老内侍,走路都颤颤巍巍。
“守门的御林军何在!”江砚宸刚进门,便抵住老内侍的脖子,如墨的浓眉斜飞入鬓,像两把锋利的砍刀,吓得内侍手脚颤抖。
“被……皇……皇后娘娘调去勤政殿守着陛下了!”
他松开内侍,紧绷着脸朝着勤政殿快步走去。
看着江砚宸腰间的长剑和随风而起的衣角,内侍瘫跌落在地,恍惚中,忽觉远去的男人像极了年轻时的鄞启帝,一样的杀伐果断……
江砚宸一步步走近勤政殿,远远便见殿前灯火通明,有进进出出的宫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说不清的愁绪。
是的,还有个消息,他没告诉清凝,便是皇帝忽然病重。
他当然知道皇帝病重意味着什么,可偏偏这个时候,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太子被劫走,幸好,同关在大理寺的王归礼没什么事,只是他派去保护的人死伤大半。
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从重兵把守的大理寺将严加看管的太子劫走,江砚宸不敢想,如今的鄞朝,到底是谁的天下,而此刻的他,又即将面对什么。
但不管要面对什么,他都不想让她担心,如果此去是个死局,那就让他一人前去。
若是真有什么不测,他安排的人会将清凝连夜送出京城。
来不及多想,他匆匆踏入殿门,可却被御林军拦在外面。
彭青道:“璟王殿下!陛下病重!不可持兵械进入!末将奉皇后娘娘之命保护陛下的安全!还请璟王殿下见谅!”
江砚宸眸色沉沉盯着殿内,片刻后,他将腰间的佩剑交给了云舒,命其在殿外等候。
“殿下!”云舒上前一步,想要跟进去,被彭青挡在门外。
江砚宸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这才不情愿退至一旁。
穿着她亲手所制的鞋,他每一步都走得安心,踏上台阶,走入殿内。
勤政殿内站满了妃嫔,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珠,皇后坐在皇帝睡的榻前,低垂着眼,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而宋贵妃,站在皇后的身侧,早已哭花了妆,再往后便是些位分低的妃嫔,依旧是拿帕子掩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