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宇宫南急匆匆地赶到书房的时候,一位身穿锦衣玉帛的青年公子正背着手,来回踱步打量着,挂在书房主壁上的一幅名画。
旁边毕恭毕敬地垂立着,两位修为高深莫测的强手。
而管家莫桑,正不知所措站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看到宇宫南来了,就如同见到大救星似的,忙不停地使着眼色,示意来者不善。
“宇宫宗主,好雅兴,祝沅仅存于世的‘春树海棠图’都被你收纳在手,可是能耐非凡啊。”
还没等宇宫南开口,锦衣公子便先说话了。
“不敢,不敢,这画,毕公子如果喜欢,老朽明天就派人给公子送到府上去。”
宇宫南连忙示好道。
“东西是好,我只怕有这个福,却没那个命消受”
毕公子这话一出,宇宫南便惊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毕公子,何出此言,不知老朽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的,还请公子示下。”
虽然宇宫南在通京城,那确是风云般的人物,但是对于这位来自京城毕世宗门的三公子,却似仆人见到主人般,没得半点昔日的威风。
要知道,即使他那贵为户部侍郎的大哥宇宫胜,也只是毕世宗门旗下的一个门生,更别说他这个无官在身的布衣了。
“宇宫宗主,我可不敢,连先皇御赐六品‘药监司’的继承人你都敢动,我又怎么敢对你示下?”
毕公子厉声说道。
“扑通”一声,这么大的帽子扣过来,吓得宇宫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毕公子明鉴,老朽虽然一直窥视这个波天般的富贵,但绝对没胆大到,敢暗杀有皇命在身的人啊!”
“哎呀,你看看你,年龄都比我大好几倍,怎么能给我下跪了,来快起来。”
毕公子装模作样地上前,伸手将宇宫南扶了起来,接着说道。
“来坐下说,”
说完,便坐到主位上,示意宇宫南也坐下,好像宇宫南倒是这里的客人。
“有些事情并不是不可以做,但是要做,就要做得天衣无缝,富贵险中求嘛,我可以理解的。”
“毕公子,我真的没有杀人。”
“看,你又来了,我说你杀人了吗?我都讲得这么明白了,你怎么还听不懂?”
毕公子不悦地说道。
“你...你的意思是让我派人去打听听?”
短暂的心慌之后,宇宫南冷静了下来,毕竟一方枭雄不是白来的,事情大致的情况,他基本上有了头绪。
“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的商业还有我们的股份了,所以你要相信,在通京一切的活动,定是为了维护你的利益,懂吗。”
毕公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难道,那个凌家小子他还没死?”
“宇宫宗主啊,现在阉党正在崛起,而他们的主政措施就是打压豪门,所以上面的日子很不好过。
现在,上面的意思是在阉党羽翼未丰之前就要把他们掐死在摇篮里,可倒阉党就得先断其财源,你懂吗?”
毕公子耐心地提点道。
“公子,你的意思是,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药监司’搞到手,来断了阉党的财源?”
宇宫南小心地问道。
“祝沅的画确实意境极高,今天我累了,还没欣赏够,你明天派人送我府上来,我借几天观赏观赏。”
说完,毕公子站了起来,招呼手下,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毕公子,这画搁我这里太占地方了,我就放你那,麻烦你代为保管。”
宇宫南扯开嗓子喊道。
“二哥,凌家那小子真的没有死?”
在毕公子走后,宇宫南立刻召开了宗族秘议,宗族的几位宿老,兄弟和长老参加了讨论。
“死了,他就不会那样来敲打我了,老狐狸,自己的屁股没擦干净,现在想要把我们顶上去,放到火上烤。”
宇宫南恨恨地说道。
“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是不是跟大哥先通个气?”
老三宇宫耀辉谨慎地问道。
“我已经连夜派人给大哥送信去了,不过,‘药监司’我们期待了多年,既然有这么个机会,那就赌一把。”
宇宫南,似乎下定了决心。
“但是,刺杀朝廷命官,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这个不得不考虑。”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是年岁极其古老的一位宗族宿老。
“炫老担忧得对,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相比来说,毕世宗门,我们更得罪不起。我想,就算被查到,毕家如果敢过河拆桥,我把他们也一起供出来,要死就一起死,哼。”
宇宫男胸有成竹地说道,他算定,毕家不敢不保他。
“宗主说得对,既然是毕家的授意,肯定是得做的,如果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