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着急,是不是看错了?”
看到母亲脸色不好,江顺顾不上陶弦,忙安抚自己的母亲,“此人不是普通人,很多功法是不能以常理而论的。刚刚娘不也说了,他自己就可以恢复,既然如此就由我先照顾吧。
娘,现在时间不早了,您快去休息,我就留在这屋里随时看着,不会有问题的。您还不放心我吗?”
江母仍不太甘心,最后江顺好说歹说才将她劝了出去。
江母一走,江顺就回到了床边。他面色复杂的看着陶弦平静的脸,将手指缓缓放在陶弦的鼻子下面。
没有鼻息!
果然当时自己没有判断错,母亲可能也没有说错,那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陶弦的手已经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脉搏也在跳动着,却没有呼吸。五脏之神,缺一不可,真的有什么功法可以让人舍华盖而生?
可他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陶弦也是有些尴尬。
他很感激江顺将自己救起,可被人摸上摸下的换衣服就不说了,怎么还说自己没有肺?
他明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肺部的存在,自从在水中“醒来”,陶弦就发现,曾经那种呼吸时如影随形的痛苦不复存在,现在他感觉一身轻松。
到底何时自己才能真正的醒来呢?
*
另一边,寻青终于回到了陶府。公子遭到劫杀,消息一出,陶府一阵大乱。
众人迅速集结人手,提着火把骑着马,由寻青带路,朝那片树林赶去。
毫无疑问,等他们到了,看到的只是一地纵横的尸体和马蹄印。
“多少个?”
“二十个侍卫,全都在这了。”
“没找到公子!”
“这边,他们朝这边跑了!”
随着马蹄印寻去,众人进了树林。一路上,陆陆续续找到了四具被箭射中的尸体和四支羽箭,但从现场的情况却把所有人都看得一头雾水,无人能解释为什么有一具尸体是被人从后方射入。
只有寻青看得心头发凉。
他是知道这群人的真正实力,也知道自己离去时的情况,所以看到这里心里已经生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来到河边,陶府的人就失去了线索。现场有打斗的痕迹,有干涸的血迹,却早已空无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陶府仍在附近不懈地在四处寻找,至于寻青,在回去看到那一盆腐烂枯萎,散发着药味的秋海棠时,心中一颤,已经明晰了一切。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天气一天天寒冷起来,从秋天变成了深秋,最后又进入了冬天。
河水有的地方已经结了冰,不论是对于农民,还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渔人来说,都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
但这一日,江顺却清早就来到了河边。他带着鱼竿鱼篓,熟练地甩竿等待。
江顺此次显然是有目标的,钓到其他鱼都放掉,等钓出了几尾鲤鱼才收竿。他这边一收拾东西,远处正在吃草的一匹青马就款款朝他走了过来。
青马身上没有任何鞍辔,毛发舒展,如同一匹自由的野马,但那昂扬的马头却透漏出了和其主人一样的傲慢。江顺看着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不管青马听不听得懂,拍拍他的背道:
“喂,我说你怎么和你主人一样,现在连跟我出来都躲八百里远,嫌丢人?一熟了就原形毕露是吧?”
青马打了个响鼻,走远了一些,江顺却不依不饶地追上,嘴里碎碎叨叨地抱怨:
“我出来钓鱼是为了谁?啊?古人卧冰求鲤是供奉母亲,我江顺大冷天凿冰钓鱼,竟然是为了供奉仇人?我真是不能理解,你主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再是什么侯府公子,却还是一身少爷脾气!鲜鲤鱼、鲜鲤鱼……哼!”
“他有什么好?才醒几天啊,现在我娘也向着他,连周围的邻居都把他夸得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殊不知这人心胸有多狭窄、思想有多阴险,就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这时,青马忽然尾巴一甩,不经意一样扫了江顺一脸。
“哎你!抱怨几句就发脾气,对他那么忠诚做什么,跟着江爷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说到这,江顺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