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李自成一甩身上的青虺绣服,傲慢不逊的,踏出阁楼门外去。萧雪宁在一旁跟着,送他出门去。
李尘坐在婵椅上,看着李自成离去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依照前身中残存的记忆,他知晓这个李自成是個气傲心高,城府极深的人。
李尘昨夜扔给落头氏的鎏金玉符中,首先交代的事是让落头氏入了沥都府中之后,先是在城中转悠几下,首先去药王堂一拜,然后再施展由神雀宫崇玄署赐应的六品神应法“隐星”藏匿行踪,化作一道青烟,这才去了妙手堂,见到了柳应秋老先生。
若不是昨夜他提前留了一手,说不定今日还真叫他翻车了。
好险!
李尘松了一口气,摇头道,“这个李自成,还真是个麻烦,难怪当年老祖要费尽一番心机,说什么都要将他弄到沥都府秉烛司司丞这个位置上。”
“有这样的狠人在,在沥都府中罩着,李氏一族做事通顺不少。”
挽晴走至身侧,发钗上的步摇摇曳不止,一同看向门外,点头赞同道,“如今还只是开始,就这阵势看起来,李郎回至沥都府之后,保不齐此人还会从中作梗,李朗还得多当心些。”
“走吧,为我挑一身衣裳。”
李尘起身,甩了甩身上这身银纹白底长衫。
“是时候会会老祖了。”
李自成下了浮玉山,坐上秉烛司的马车,车轱辘声碾过浮云大道,朝尽头的码头渡口驶过去。
神雀宫毕竟昔年是大雍国玄教修真道法显圣之地,如今香火虽已不复往年,门口罗雀,可仍能从其殿堂楼阁的营造规格中,一窥当年璀错。
比如这浮云大道,犹如沥都府的城墙其类,也皆是由采自西蜀绝地的青砖石铺就,由无数位石匠用磨石与木锉仔细打磨规整,如今下了细雨,石板地湿而不滑,马车行驶起来十分稳当。
李自成在车厢中皱眉思索,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对,忽然脸色微沉,掀起一角车帘,轻轻唤了一声,“夜明。”
夜明头戴高帽,身穿一袭黑色劲装,骑着一匹镶了神甲的马,张贴了一道四品神应法“甲胄”能格挡尖锐,缉拿妖魔,一直跟随马车左右。
他是秉烛司的右禁都尉,平时负责谍报与文书传达,也负责与东都汴安皇城司的探事指挥使来往书信,当然可替官家探查一些流言蜚语。
听到司丞唤他,夜明腿夹马腹,手中缰绳一拉,便靠到了马车左近。
“司丞大人有何吩咐?”夜明低声问道。
李自成从车辆中递出一张疏文,吩咐道,“回城之后,你拿着这封疏文,去城隍庙求几道五品神应法“察微”,带上几条兔趾细犬,去妙手堂里好生查一查,记住,要暗查,不要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