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王允思考了一会儿,“哦,那个辽东人,我记得他是个武夫啊;奉先此去并州难道不应该要一些文臣吗?为何偏偏要他呢?”
“回明公,如今朝廷上的文臣都是肱股之臣,可以助明公一臂之力,属下不夺人之美”吕布苦笑了一下:“何况并州,位处边疆,苦寒难耐、民风彪悍,实非养人之地,文吏恐怕……”吕布摇了摇头,“况且若属下到时候需要文吏,可以直接去祁县王家征辟。至于为何属下要徐荣,一方面他曾为董卓爪牙,击鲍韬、曹操于荥阳,破孙坚于梁东,生烹颍川太守李旻;如此恶行,朝臣无不恨之入骨,如今董卓已死,他随属下去并州反而是一条活路。”
“说下去。”王允闭上眼睛,老神在在道。
“另一方面,他只是个武人,虽然卢子干如今在冀州给袁本初当军师,但是朝中还是不缺能打胜仗的武将,如朱公伟、皇甫义真,他们都是有能力又有名望的宿将。况且,董卓在时,重用西凉人,对其他地域的人视如草芥,他就算随属下去并州,也很难掌握多少话语权,只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奉先,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很放心让你去上任了,不过你得记住,董贼余孽不可大用!”
吕布重重点了一下头,“属下谨记!”
王允挥了挥手,“我有些累了,你去罢。”
吕布严肃地抱了一下拳,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告退。”
眼见吕布退了出去,王允沉声道:“他走了,出来吧”。
这时,从房间角落的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个颇为儒雅的白衣青年,他朝王允拱手道:“父亲。”
“盖儿,谈谈你对吕奉先的看法”。
“是,孩儿认为,他吕奉先先是利用诛杀董卓的机会,成功洗白自己当初因为贪财好利而背叛并杀死丁建阳的事情,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好歹有了一块遮羞布。”王盖顿了顿,“刚刚他在父亲给他刀的时候,表现得太浮夸了,这只是为了减轻父亲的戒心;后面他对徐荣的分析也很全面,况且他不但背叛过丁建阳,还又背叛了董仲颖,实在是一个有勇有谋,又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恐怕难以控制;父亲答应他就任并州牧的要求……”王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到:“无异于养虎为患啊!”
“盖儿,你的目光还是那么短浅啊。”王允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他吕奉先再怎么有勇有谋,再怎么有野心,现在也只不过是我王家的一条狗罢了,只要我王家屹立不倒一天,他就得加紧尾巴一天。只可惜我王家底蕴还是太浅了啊,可用的人太少了啊,我打算将你的叔父调任右扶风,壮大我王家的势力。”
“啊?父亲要将宏叔任命为右扶风?三辅之一?我王家要开始兴起了啊,哈哈哈”王盖的脸上一阵狂喜,仰头大笑。
王允站了起身,双手背后,目光炯炯道:“哼,王家兴盛,当由我辈起;袁家主事人都被董仲颖杀了个干净,只剩几个小辈,这一点上董贼倒是做了件好事;接下来,我王家当变成新的‘四世三公’,我王家将成为––新的袁家!”
但是王允却没注意到,背后的王盖脸上瞬间收起了狂喜的神色,变得冰冷无比。
司徒府外
一位白甲小将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来,看见了吕布,急忙勒马跳下,单膝跪地,抱拳喘息道:“主公,我已找到您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