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只有这些。”小花已经快哭出来了,她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皇帝下旨软禁,这不是闹着玩的。必定是有人做了些什么,才让皇帝突然转变态度。自己判断错误了吗?不应该呀,若仅仅是坊间传闻,出现一两本小说,即使议论声过大,依照皇帝尿性,对这些事情一贯是不理不睬的。
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是朱礼明的第一反应。
太子殿下派人来传话,估计事情大到连他都摆不平,触碰到皇帝的底线。朱礼明毫无头绪。
放在屋里的《神赐》是皇帝给他的,这说明皇帝对娄家的态度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强硬。照朱礼明的理解,发生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浩劫,是开国之初,皇上为铲除遗留在新朝国内的前朝旧党,遏制旧党再次卷土重来。
但朱礼明很会安慰自己。现下皇帝只是说软禁,并无派人看守。
父皇还是给自己留了情面的。
朱礼明还是太年轻。自小深居东宫,权谋之术所知甚少。前些年顺风顺水,不过是有太子殿下的庇佑,而且锋芒未露。
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它越来越近,出现在门口的却是王二喜。他手持圣旨,一脸严肃。以往见到四殿下,他常是笑脸相迎。见他如此,朱礼明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朱礼明,交友不慎,所学不端,以至勾结前朝娄家人士,妖言惑众,引起民愤。现,禁足一年,反省思过。”王二喜的话如晴天霹雳,直击朱礼明脑门。他如何都想不到,皇帝竟会让他禁足一年。
他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王二喜见没反应,又叫他一声:“四殿下,接旨!”
小花见状,忙拍打朱礼明手臂。这会子他才反应过来,接过王二喜手上的圣旨,久久不能回过神。
“皇上知四殿下必定待不住,还令北镇抚司来看管四殿下。还望四殿下好好反省,改过自新。”王二喜没理会朱礼明究竟听不听得到,扭头离开。
北镇抚司。朱礼明不停苦笑,皇上对他还真是重视,连北镇抚司都请了来。
小花已经哭成泪人,院子里的好些姑娘跪在地上,惶恐地打量着四殿下。若是他出事,整个院子的人都跟着在遭殃。眼下该怎么办,只能把四殿下照顾好,同时等待命运的降临罢。
“殿下,殿下!”小花的哭喊让朱礼明稍稍回神。他踉踉跄跄站起身,进屋,把自己反锁在里面。躺在床上,盖上重重的被子,蜷缩成一团。
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自从杜子月到来,若知许身份的揭开,帮太子殿下处理政务,他开始以为过往那压抑笼罩心头再也不会出现,也可能是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惧怕。但皇帝的旨意让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再一次侵袭全身,无能为力。
他思考过,或许是自己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可以让他倾述内心的痛苦,才会导致他独自消化黑暗带来的压抑。四殿下喜欢静静呆在角落看书,因为这可以让他暂时躲到另一个世界里。他很厌恶被限制在某一个小院子里,虽然他可以在一个地方待很久,但要是告诉他不能走出这个范围,他也会害怕。
没有人来打扰他,小花说给四殿下一些空间。
直到夜晚,屋里依旧没有动静。小花担心四殿下出事,端着饭菜在门口轻轻敲门,问:“四殿下饿了吗,开门吃点东西吧。”
等了好久,门开了,朱礼明让小花进屋。
“四殿下可别熬伤了身子,我们都在这陪着四殿下。”小花看朱礼明眼眶通红,心生怜意。“皇上如此,也自有他皇上的道理。四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
朱礼明狼吞虎咽,示意小花不要说话。吞下口中饭菜后,问:“门外那些穿飞鱼服的,可曾进来院里?”
“不曾。”小花回答。下午小花不敢出院门,但她隐隐约约看到有两人站在院门口。他们没有进来,只站在门外,似乎是一动不动。
他放下心来。事情还没有到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自己院里有好多漂亮姑娘,北镇抚司的人不敢进来耀武扬威,说明皇帝特地嘱咐过他们。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四殿下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