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捏着雷明的胳膊肘，带着雷明走向停车场。另外一个胖警察，叼着烟，提着警棍，跟在三人身后。

到了警车跟前，警察把雷明推进车里，胖警察去开车，之前挎他胳膊的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坐在他两侧，依然捏着他的胳膊肘。

雷明觉得别扭，收了一下左边的胳膊肘，脱离了警察的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左边的警察原本朝着前边的脸转向雷明：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这是个年轻警察，脸庞很帅气，浓密的眉毛下目光冷冽。

肩章无杠，只有一颗四角豆，是个二级警员。

“目击者。”雷明说。

二级警员伸手重新捏住雷明的胳膊，脸又转回前面，一副“懒得和你争论”的架势。

雷明又一次把胳膊肘甩开：

“我觉得你们给我的是犯罪嫌疑人的待遇。”

“你想要什么待遇？”

这次说话的是右边的警察，看样子三十岁出头，肩章上一杠两星，二级警司。

这话问得，让雷明无法对答。

因为这句话根本就不是问，而是弹压。

雷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忍下一口气。

算了，雷明想，等到了警察局，什么都说得清楚。

天桥警察局，二级警员给雷明做笔录。

“你打中他了吗？”警察问。

“打中了吧。”雷明有些不太确定。那种打中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恍惚。

“打中哪里？”

“应该是肚子吧。”雷明是想打他的肚子，可现在回想起来，竟想不清那里有没有肚子。

“他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警察问。

“没看清。”雷明答。

那家伙没有脸，可这话雷明没敢说出来，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耸人听闻。

“男的女的？”

“没……没看清。”雷明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警察不问，他可能默认那是个男人；警察一问，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

“个头多高？”

“没……看清。”雷明想起那一团身影，竟似看不清边界在哪里。

“你这什么态度？这也没看清那也没看清，你倒说说，你看清什么了？”

“真的没看清，就是一道黑影……模模糊糊……可能是光线不好吧。”雷明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