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谁不想攀上国公府?更何况他还任了丞相,若娶了国公府的女儿,等同于长了翅膀,扶摇直上,也不必惨兮兮的往上爬。
本来这肥肉伸着脖子够都不一定够着,裴微云倒好,自己送人嘴里去了!
裴微云被打得坐在地上,流着泪也不敢吱声。
何氏只能嗓音干涩道:“淮之,那人家世如何?在朝为何官职?”
陆舒容赶忙吩咐人将裴微云扶下去,裴词安这才开口:“那人如今是太仆寺丞,从六品的官位,家境不丰,只有一母亲随着来了帝京,乡下倒是有几分薄田。”
没说出口的是,那人资质平庸,让他来看,能升职六品已经是顶天儿。
何氏一听便泄了气,“这可怎么好?”
不过一如周烨磊所说,裴微云那日的话不少人都听到了,本就想攀上国公府的公子们见着那帕子从高处翩然而下,一个个发了疯的去抢。
即便飘落湖中,亦有不少人跳进湖里去抢夺,甚至还在湖里打了起来,那时裴微云还和手帕交们笑成一团。
但说一千道一万,那天却有不少人都听到了,即便国公府可以不认这事儿,但裴微云的名声只会更臭,幸而周烨磊的后院还算干净,并无旁的女人。
因此两家只能匆匆定下亲事,出嫁前一夜裴微云在何氏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只嚷着“不要嫁,我不嫁!”
但第二日还是乖乖上了花轿。
周烨磊好歹也在帝京任职,有国公府镇着,即便裴微云对他冷脸,新婚夜将他赶出去,但也不敢对她作什么。
甚至在成亲小半年内都是将裴微云捧在手心里,只是在看清裴词安作为大舅哥只会稍稍帮扶,不会予他青云之路,周烨磊也懒得装,索性纳了几个妾室,日日往妾室房里钻。
不久妾室们接二连三的有孕,裴微云膝下无子不说,至今还是女儿身,虽然有些后悔,但也不愿拉下脸来。
她虽是正妻,但周家不像裴府那般重规矩,庶子庶女更不会养在她膝下,只是她端着国公府小姐的架子,那些妾室又出身低门,还真的不敢拿她怎么样。
但裴微云也不肯和离,于是就这么耗着,倒是常常回娘家哭诉。
虽然嫁出去的女子哪有三五不时的回娘家,但看着憔悴的女儿着实可怜,何氏也不好说什么。
出嫁不到两年,裴微云就好像老了十岁一般,让见了她的人无一不唏嘘。
但这于陆舒容没什么,裴微云一向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儿不是眼儿的,她自然也没必要为裴微云费心。
倒是裴嘉然初初有孕,陆舒容便遣人送了好些东西过去。
……
“颜若雪?呵呵,好大的口气!单凭些胭脂水粉就能让一张脸似雪一般?我才不信!”
陆舒容今日正好在铺子里,如以前一样,以海棠色薄纱覆面,看了眼站在店外的女子。
那女子为外族装扮,样貌也不似大辰女子温婉,反而更豪放些,肤色也比大辰女子偏深。
不过在帝京常常有番邦人来往,不算稀奇。
“姑娘何不进来试试,这些东西贵在坚持,虽然不一定能让你肤若雪色,但总能让你白一些的。”
那女子手执长鞭,头上的金银发饰大且夸张,衬得她张扬却不惹人讨厌。
“试试就试试,若没什么两样,我便砸了你的铺子!哥,咱们进去!”
站在她身边的外族男子一只耳朵上戴着长长的坠有羽毛的耳饰,落至胸口,额上的黑色发带,缀有各色宝石,华贵异常。
缓缓将目光从陆舒容身上收回,轻扯唇角,对年轻女子虽是训斥,但语气中难言宠溺,“莫要生事,否则我可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