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又用了神药医治,不出半日就恢复如初了。”
“对对对,师姐的医救之恩真是没齿难忘。”
道袍忽而敝破,钟山镜的腿莫名生出许多被荆棘所致伤口,骨头也断裂开来,双腿上又生出绿色的汁液浸入肉内,慢慢消失。伤皆不见,道袍也重新净展,一切又康复如初,钟山镜的双腿甚至比之前更有力量了。
“那么小师妹与叶万尊去哪里了?”
“小师妹有事离开宗门了,叶万尊还在宗门内。”
“他们知道你跌落下山了吗?”
“不知道,离合既为常事,分别几日也无伤大碍,他们行得仓促,我亦未提前告知要与他们同行,所以他们不知道是正常的。”
钟山镜口中所述,既虚无所凭,又有所可考究,无论是小师妹言语间的陌路之意,还是与那叶万尊的虚伪的认可,或是从山顶跌落,在妄之言的影响下,以钟山镜为中心,逐步辐射着外界。
“那你怎么看待交合?我可......”柳??话未说完便吐出一口鲜血,身躯又不稳定起来,在千奇百怪的相之间不断变换着。
“果然,还是越界了啊,那便算了,等你醒来再说吧。”
过一会儿,柳??的相又稳定成柳师姐的长者模样。
“醒来吧,该吃饭了,走去冰心湖抓鱼吃。”
“嗯,师姐。”钟山镜已经醒来。
冰心湖是钟山镜初遇术道人时,所被施展移景与魇祷之术的那片湖,柳师姐的洞府就建立在这附近。从远处的群山望去,能望到先前的二棋人山的上半身,原本论道台所处山头藏在青山之画幕背后,也因钟山镜发生了足以称为“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的变化。台是论道台,山成论道山。
这也意味着棋台的高度随之抬高不少。行进的卒马上要度过那一条边界,钢丝上的舞者能否放下平衡杆,左顾右盼?
......
“我就是从那座山上摔落的吗?真高耸啊,难怪即使有筑基修为的肉身强度也会受不轻的伤,当然也不排除系统在修为中注水的可能。”钟山镜向论道山望去。
柳师姐跟在他背后,刚出洞府,看了钟山镜一眼,也随之望去,眉头微颤,又将目光停留在钟山镜身上。
先前那小山上的论道台已经从旁边的二棋人山挺立而出,已经高出了二位棋人的眉目,那登台的台阶也成了一条通天之路。
“师弟,服下这避水丸,就下水吧。”避水丸,可使服用者通水性,且水不湿衣与身。
那打波激浪的肥鱼与钟山镜四目相对着,一个摆尾将湖水连同湖中浮叶拍到钟山镜脸上,而后游向深处。
“师姐,你确定是这一条?这一条都成人精了。”钟山镜知道幻化成冰龙的那只鱼就是这条,但他默认与宗主术道人的会面是一个秘密,也没有直接向柳师姐言明。
“这湖中的鱼群就是这一条鱼,这一条鱼就是万千条鱼,抓不到也没关系,试一试就好。”
“那好,我便试一试。”
钟山镜跳水的动作并不优美,不像专业运动员从高处那般的自然流畅,也不像踮脚的少女谨慎地轻柔细腻,倒像奔跑一段距离助力来试图一气跳至水中央的傻小子被损友于半空跃步时推了一把,愚蠢至极,至少当事人当时这段时间往往会这么想。
湖光深邃,水色幽静。钟山镜上下相望,试图定位自己的方向:湖水上面是天,下面深不见底也像天。天下面是湖水,上面也像是深不见底的悬浮着的湖水。
这是否又代表着升维与降维?钟山镜不禁浮想,但这种想法在游动的湖水冲刷中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