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瞳不觉在水中发出光亮,照往鱼儿游去的方向。虽名为黄金瞳,钟山镜也不知道其究竟有何效用,此时在湖中就只是一个防水手电的作用。
与湖之上的白昼之光相比,黄金瞳涣散出的光明显是微弱的,但在这幽湖之下,钟山镜向下逐步潜去,光也愈发明亮起来。那鱼儿也感应到了光亮的存在,加速游离钟山镜。
“你这胖鱼还加速上了,等等......”
钟山镜在湖中这段的时间被《百家讲坛》作为情景剧播放着,演绎着“我”与“诸道”,“信仰”与“救赎”等见仁见智的多元主题。
“那么一个沉重的问题,昏暗的光也未必不能照亮黑暗,也被黑暗中的人们所希冀着。但这世间仍有明亮的光存在,明亮之上更是明亮,直至不可直视,灼烧虔诚之人的双眼。被两种光甚至多种光照亮,一个人又要如何抉择?”主持人清丽的女声流入在场之人的每一个心扉,众人的心思凝结在话语上,目光也寻向那光,那轮大日。
“曾有人记录道主之言行:我曾见过远在光明之上的光明,所以无惧蒙眼于深渊,纵使与黑暗从行,吾心唯我,自能成虚渊之主。也有朝圣者在一界生息将尽,将要去往其他维度之时,回首与心贼为敌的一生时能悟出:此心光明,亦复何言?”飘渺之音仍在流转。
“我心光明,亦复何求?”台下有人沉浸,无意小声附和出来,其实依旧只是请来烘托气氛的托,毕竟悟道可不是话本口头上那么轻轻松松,利主播放情景剧的作为只能达到化这一地步,不会做到那种强行催生、改变意志的地步。
《百家讲坛》播放情景剧的形式是特殊的,观者的视角是自由的,在一方天地内可以随心移动,这也意味着,在之前钟山镜出演的那场与厕为友的情景剧中,钟山镜是被观者全方位无死角看了个遍的。但在座都知道,窥探不该之禁忌所要支付的代价是巨大的。因此,跟从女主持人的导游是最好的。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从投影中那轮天穹之上的大日一步一步下移,下移到这如渊的湖水中,凝聚在泅水中的钟山镜上。
“好深啊,这湖没有尽头的吗?还是说那个术道人所种魇祷之术仍在生效。”
仍向下游着,钟山镜马上就要抓到那只肥鱼了。
“你所鄙夷之物,或是他人渴慕不可求之物。你所鄙夷之人,或许与你望向同样的彼岸。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明月所照,未必沟渠。所向沟渠,未必明月。诸位如何觅得理解?”虚实之响连绵不绝。
构筑对自身的信仰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即使一个人念头再怎么通透,毕竟知知行非常时难合一亦知行合一。
钟山镜双手合围,抓握住了那只肥鱼,肥鱼仍在挣扎试图逃脱,挣扎间荡起了些许转瞬即逝的泡沫。钟山镜目光透过黄金瞳,视线不受阻挡,二者角力着。
冰心湖外,术道人的身影出现了。
“喂,宗主,你有些多嘴了啊,一直打灯下黑协议‘观棋者不语,入奕者难为,落子者难悔。’的擦边球,你玩火自焚倒还好,可别误了他人的打算,凭白树敌,沾些恶意。”柳??没有回头,背对着术道人,依旧望着冰心湖中央。
术道人也不很是在意,一同望着冰心湖。
“柳施主,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都知道,在下只是因道行事。在下为人为道谦卑谨慎,又会有谁讨在下的麻烦呢?”术道人笑着应对。
“六贼已除,你能做到的干涉已经少之又少了。棋局马上要到下一阶段了,留给你我的时间都不多了,我们也算是沾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呢。”术道人又补充道。
“说是为人为道谦卑谨慎,实则却是滑头,倒不如吾辈欲灵坦率。”
“柳施主教训的是,但在下要抓紧入湖近观,以求体悟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之扭转天地乾坤的大术了,祝柳施主欲运昌隆。”说罢,术道人的气息消隐于天地之间。
“切,心不灵意也不诚,口头恭维不如发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