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头,眼神落寞,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可惜,天不见怜,于不久前刚过世了。”
本还兴致勃勃的妇人听得此话,不禁也随着心中一黯,这种失去亲人爱人的滋味他最是感同身受,本已平静的道心也随着一同伤感起来。
杨景双也是心中一滞,心想怪不得苟哥哥能写出那首《鹊桥仙》,原来诗中所写的并不是他人,而是他自己的亲身所爱,怪不得如此刺人心扉,如此真挚动人,一想至此,便还隐隐有些羡慕苟哥哥心中那女子了。
那妇人情绪稍解,自念了句道号,出口安慰道:
“后生之言,贫道深感其受,想当初金忠刚刚离世之时,贫道也恨不得随了去了,但时间久了,便也就想开了,只是一直放不下......”
妇人还在絮絮说着,苟东夕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金忠,金忠,杨景双的父亲叫金忠,杨金忠,那岂不就是自己一路前来所要寻的杨金忠杨大人!,这人竟然已经离世?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小溪的遗愿又该如何交付?”
这一刻,他竟呆立当场,不知所言。
杨景双也看出了苟东夕的神态变化,只当他是怀伤过往,也不好多言,又坐了盏茶时间,苟东夕托词身体不适,起身告退,杨景双坚持要送他二人,三人便同乘马车一同回了客栈。
回去路上,苟东夕一直提不起兴致,他心中盘算小溪临终所托,一时没了打算,想要与杨景双挑破这件事,又觉得事关重大,还要再斟酌一二,正思虑间,只听杨景双开口询问道:
“苟哥哥可还在挂念心中那女子?”
苟东夕不知如何回答,便也算默许了。
杨景双继续问道:
“可与弟弟说说那女子是何样人物,竟可将哥哥迷得这般模样?”
苟东夕略作沉吟,想到沙小溪,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道微笑,说道:“她呀,其实就是个可怜的傻丫头,她父亲害了祸事,她便随家里迁到了关外苦寒之地,家里怕他受同龄人欺负,便一直让她以女子身扮男儿样,这么多年受了不少苦,久而久之,家里也好像忘了她本是个岑弱的姑娘,竟将那般重的责任扛在她的肩上。其实,她不过就是个简单的女子而已,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够有朝一日着上红妆,相夫教子,平淡一生罢了。
说完,他自顾的叹息一声,“就是个可怜的傻姑娘。”
杨景双侧头看了下苟东夕,见他似乎不愿再多言,便不再继续询问,一时车厢内陷入了沉默,直到马车行至客栈门口,二人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