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7章 争辩(下)(1 / 1)在地狱边缘挣扎首页

陈佳默的母亲说:“陈佳默小的时候一直都很优秀的。他小学升学之前被要求去学校面试作为分班的依据,我们也不清楚面试到底要问点什么东西,没有准备没有训练就去了。明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可能改变一大段人生的走向,还是两手空空地迎接了挑战。现在想想,其实不管是分到好班还是平行班,更好地成绩都是和自己的争取联系在一起的。与其为了一件没有底的事情折磨自己的内心,不如顺其自然,按部就班,度过眼前的眼前的风暴,享受即将到来的美景与安逸。到了面试的时候,老师很和蔼,真诚的微笑不像是要刁难人的样子。她问的题目基本上都是常识类的,还有十以内的加减法,只是最后他被一道‘25+25’给难住了。很正常,面试就是要把不同水平的学生区分开来,如果毫无难题的话它就是一件浪费时间浪费资源的事情。虽然陈佳默没有回答出来,那老师还是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然后和我们道了别。后来,陈佳默竟然分到了实验班里,用着更好的教材,有更好地老师教他,班级氛围也是进步的。虽然我们并没有强求这个结果,但事实证明,面对不得不遇的困难,无为而治或许是拼命的上策。”

陈佳默的父亲说:“初中的时候,陈佳默的数学一直在拖他的后腿。一只由很多块木板做成的水桶,即使其他几块木板再长再完好,只要有一块木板折断了,它依旧装不了水,它就是一个废桶。数学考试和其他不一样,一道填空题就四分五分的,错一道题就失去了一片天下。他尤其不珍惜自己即将打下的天下,一片一片地把他拱手相送。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一无所得。在粗心的背后是被掩盖的对课本知识的不牢固。看似努力地在刷题,实际上知识点如在沙地上刻下了文字,一阵风吹过,不留任何痕迹。后来数学老师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问题,他倒是很听话,跟着老师的指导每天额外地补基础、练提高,最后中考的时候练成了文理兼修,把那个废桶修成了一个装满宝物的桶。”

陈佳默的母亲补充道:“他高中的时候,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始终促使他,到了关键时刻,学习就特别卖命。我看着他从每个学期开始还十点半就上床睡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睡觉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有几次半夜十二点我醒过来发现他房间里的灯还开着。那时他的心里对自己的期望,除非一切都完美了,否则就是失败。在追求完美的坎坷道路上,面对一座山峰,他不放弃翻过它,但当翻到最艰难的走三步退两步的那段路时,他的内心挣扎无比,仿佛自己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中,继续前进却发现前路更长更险,但若放弃却会让自己跌落深渊粉身碎骨。然而他就是不放弃,他咆哮着,将身上的东西摔得粉碎,使自己的血脉喷张直至爆裂,无畏地登临,俯视那最完美的山顶风光。这种魄力别人都应该称赞,但是这究竟值得吗?一味地追求完美,使自己脱离于现实之外,即使并没有失去对苦痛的感知,却仍要承受这份苦痛,甚至让自己今后永远地蒙受这份苦痛留下的后遗症,我个人不太会这样行动。追求自身一切的完美本身就遥不可及,只是他曾一直被保护在象牙塔中,不谙世事,也就遭遇不到这么多麻烦。而现在进入这个复杂的社会之中,如此多不可理喻的人不可理喻的事,一个人怎么可能管得过来呢?一处洪峰汹涌而来,你想等待大水过去,自己便可以安安心心地过去。可是天空又下起了大雨,你眼看着洪水即将退去,倾盆的雨水又淹没了你的希望。即使不去实际管它,单纯地在心里谴责一遍,你的精神都会近乎崩塌。于此,不如做一个局外人,一心只想避免卷入任何纷争,烦恼也就少了很多。任由身旁的洪水如何汹涌,你只需顺着水流走,让轰轰水声成为你的伴奏即可。”

张敏莲说:“的确,不说看穿看透,我也对人性有了更加直接的认识。人究竟可以自私到什么程度?他可以独自侵占公共空间而不听劝告;他可以带着病毒四处流窜,惹出一大串的祸害;他可以在交通肇事后污蔑他人,让别人替他去坐牢。人又可以自以为是到什么程度?他可以拿着那些从没在实际当中运用的‘知识’去教育别人;他可以用手指着任何人,对他进行毫无底线的侮辱;他可以任何事由作为借口,对别人无休止地道德绑架。然而我不认为我们是局外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身处局中,身处这场无休止地战局之中。有的人随意听信邪恶势力的教唆,转而加入邪恶阵营,对正义之人无尽地谩骂。我们不仅身处局中,而且随时都可以成为众矢之的,你不知道你会因为做了一个什么动作、说了一个什么字就被某些小人胡编乱造,成为群起而攻之的对象。正义之人再不团结起来,再不奋勇反抗,世界将变成邪恶的世界,此后再无光明,黑暗将笼罩一切。”

王佳乐说:“你以为拨开那片黑暗以后,世界就将迎来光明吗?不,那后面只有更深的黑暗,它们被覆盖在外面的那层阴影遮蔽了。如此多的人投靠黑暗,是背后那团更大的黑暗在作祟。而背后的那团黑暗正促使正义之人与为黑暗所迫的邪恶之人势不两立,世界翻江倒海。如此下去,无论是哪类人,他们都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手无寸铁的他们只是在进行毫无意义的内斗罢了。然而如今能让他们不内斗,就是我们能达成的最好结果了。即使这样,光明依旧不会从上面更深厚的一层黑暗中透过来,一切终归暗无天日。那黑暗已经成了虚无,你或许知道它的存在,但你永远无法触碰到它。即使你尝试挑战它,它也会顷刻间把你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