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你干什么!”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府中众人只见霍离怒气冲冲地将王妃拽下了马车,一路往祠堂去了。
霍离使了狠劲,任裴若飞如何挣扎也不放手,径直将人甩进祠堂,厉声呵斥:“跪下!”
裴若飞仰头冷笑:“我裴若飞此生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亲人。除此之外,不跪任何人!”
“放肆!”
霍离眼尾发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冽:“你已嫁入王府,本王便是你的夫君。出嫁从夫,夫为妻纲,你身为王妃,当以本王为天!”
“从今日起,你就在此处跪着抄写女诫百遍,好好修习该如何侍奉你的夫君!”
霍离愤而转身离去,祠堂大门重重关上,门外传来霍离极尽凉薄的声音:“看好王妃,抄不完,任何人不得进来!”
祠堂的门窗皆落了锁,裴若飞用力拍门:“霍离!霍承年!你放我出去!你这是软禁你知不知道!”
然霍离早已走远,任她如何喊叫,没有裕王的命令,无人敢擅自放她出来。
楚行舟听得心惊,低头跟在霍离身后:“王爷,这样不好吧?若是传到太后娘娘耳朵里……”
霍离冷着脸:“你如今是愈发胆大,要管到本王头上了不成?”
“属下不敢。”楚行舟知道他是真动了气,却摸不准这气从何来,“王妃娘娘确实性子跳脱了些,可王爷您未免也罚的重了。此桩婚事毕竟是陛下嘉奖王妃斩杀戎夷王,平定边关有功,您若是对娘娘太过苛责,怕是会惹人非议,说您对圣上不满。”
楚行舟怕这火气殃及自身,声音越说越小,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出来。奈何霍离正在气头上,打定了主意要整治裴若飞,充耳不闻,脸色阴沉地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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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将近,天色渐晚。王府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裴若飞迷迷糊糊地从蒲团上醒来,被满屋烛光晃的眼疼。
门外传来吵嚷声,裴若飞坐直了身子仔细听,来人正是姜柔:“让开!”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姜柔提着食盒,眉目冷淡:“你们知不知道眼下什么时辰了?饿坏了我家将军,太后娘娘怪罪下来,你们可担得起?”
侍卫依旧不放行:“姜大人,属下也是听王爷的命令行事,还请大人莫要为难属下。”
姜柔目光一凛,拔出腰侧长剑,冰冷的锋刃架在侍卫颈侧:“不开门,本将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姜校尉好生威风,竟敢在我裕王府持剑,也不怕落得个行刺的罪名。”
霍离负手往祠堂走来,姜柔收剑入鞘,俯身行礼:“裕王殿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末将担待不起。是裕王府失礼在先,软禁我家将军,末将不过是心系将军罢了,何错之有?”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果真和你主子一样欠管教。”霍离摸了摸手背充血凸起的伤痕,无声笑了笑,“既然你这么忠心,那就去陪你家将军一起跪。在王妃身侧侍弄笔墨,好生学学规矩。”
侍卫遵令开了门,姜柔拎着食盒进去,在摇曳烛光中寻到了裴若飞的身影。霍离跟随其后,发现裴若飞竟是一副才睡醒的迷蒙模样,桌案上纸张凌乱,笔架倾倒,砚台里竟没有一滴墨。
霍离怒极,快步上前:“裴若飞,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楚行舟站在门口,听到霍离的怒吼,连带着心脏都颤了颤。
他家王爷素来以性情温良清雅盛名在外,王妃嫁入府中不过两日就将王爷气成这样,往后的日子还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