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晨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
“阿彦,我要出去一趟。”
支着胳膊靠在桌边,半睡半醒间听到话音,穆清彦抬头看去,见闻寂雪面色如常,情绪稳定,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闻寂雪笑了笑:“天亮了,你吃些东西补一觉。”
“嗯。”穆清彦顺从的点头,又道:“你也吃些再走。”
平时饭菜都是穆清彦做的,这会儿仓促,也没心情,两人去了外面吃的早饭。吃完后,闻寂雪带着高天走了。
穆清彦坐在早点摊子上出了会儿神,幽幽叹了口气。
原本两人还商议着,京城形势安稳,他们就返回凤临,如今看来,是走不了了。穆清彦倒也不计较这个,如今身在京城办事更方便,他总归闲着,干脆去找家信誉好的牙行,打算买个宅子。
早就该在京城置办宅院的。
他跟闻寂雪都不缺银钱,早先没买,一是不大住,空留个宅院还得费心打理,二来很多时候他们为避人耳目,反倒住在陈十六提供的地方更有利。
牙行手头有空房,一个早上看了三家,穆清彦不太满意。
他出手大方,牙行倒也热情,只说还有别处。
中午穆清彦去酒楼吃午饭,却有人进来,送了张帖子。
来人是付景春身边的:“今日中午大公子出门赴宴,途中见到穆公子,因着赶时间,没来得及跟穆公子打招呼。大公子差我过来,请穆公子明日过府赏花,望穆公子莫推辞。大公子还说,明日并无旁人,只请了穆公子一个。”
“替我谢过付大公子,明日在下一定到。”穆清彦没有推辞,毕竟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推辞就得罪人了。更何况,付景春早前请他,他就推过,而现在、付景春怕也是别有用意。
两人是没有私交的,付景春何至于单独请他过府赏花?
难不成,付景春能知晓他的身份?
仔细想来,从头一回见付景春,对方待他就分外和气,这并不寻常。如今京城形势变化,他也不必一再躲避,去见见付景春也好。
当天下午,闻寂雪回来了。
穆清彦又看了他的神情气色,略略放心。
他说了付景春相邀的事。
闻寂雪道:“付景春不入朝堂,早前都以为他是无心与此,但是知晓了元后之事,是否另有内情。比如,长公主对元后之事知晓几分?便是颜家都能有所猜测,只是不敢说,那么,作为极为受宠的嫡长公主,她能一丝半点没怀疑过?”
“的确,真没丁点儿怀疑,并不合理。”或许正是如此,福惠长公主才对皇帝猜疑或心寒,也是她要求付家儿孙不入朝堂。
福惠长公主久病,更是低调,但她身份特殊,未必没有皇子试图走她这边的路子。
在皇位争夺中,福惠长公主是一贯的置身事外,还是有所偏向?
作为公主可以不在乎,但她年事已高,时日无多,总要为底下的儿孙前程考虑。一旦皇帝宾天,亦或者她死去,过往再多的荣宠都将逐渐烟消云散。
再者,穆清彦还猜测着,当年逃过一劫的颜家人,是否还活着?若还活着,会暗中联系长公主么?
脑子里转着无数念头,次日一早,穆清彦去了长公主府。
下人一路引领,将他带到花园,假山亭里,付景春起身相迎。
“穆公子,请。”付景春迎他进入八角亭,石桌上摆着四色果品,一壶新茶。
“多谢大公子招待。”穆清彦倒也不急,只当真是来赏花的。
付景春风度翩翩,言谈有趣,领他品茶赏花,讲些见闻,招待的很是尽心。在看过园中几处花草风景之后,又回亭中小歇,品了一回茶。
这时有人自园外来:“大公子,今日公主心情舒畅,闻得大公子待客,问了是何人。底下人说了,公主显得很有兴趣,说要见一见久闻其名的穆神断。”
亭中的付景春和穆清彦已然相继起身而立。
付景春听了这番话,笑着看向穆清彦:“母亲久病,虽不出门,却爱听热闹。平素无事,我们常给她讲些外面新鲜事情,穆公子查案的事母亲尤为爱听。难得母亲想见谁,穆公子别嫌麻烦。”
“岂敢。”穆清彦知道,这才是今天付景春邀他的真正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刘生”身份太多,有点糊涂,其实是隔得久了。
赵书成:真名,十岁前使用,诈死
刘生:化名,没有户籍身份,桐州使用,在桐州待了两年林伯翰离开,将他送到云埔县公孙文家。
公孙良:顶替公孙文三儿子的身份,十八岁参军,三十三岁托病诈死。
蔡骏驰:三十三岁后使用,顶替蔡骏驰身份,在贤郡王府做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