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江中下游,水产品最出名的除了大闸蟹外,就是“三白”和“三鲜”了。“三白”,就是太湖的白鱼、白虾、银鱼;所谓“三鲜”,则是长江的刀鱼、河豚和鲥鱼。相比之下,“三鲜”比“三白”更让人稀罕。老话说拼死吃河豚,因此吃河豚中毒而亡的年年都有,然而人们依旧照吃不误。
古镇的老饭店星罗密布,美食家不胜枚举,擅长做河豚的也有好几家。赵老板把二三十条河豚一字排开,然后一一取下双眼、去除内脏放血,活计做完了,不忘清点眼睛数量,千千万万不能遗漏,然后才动手煮,在这之前早已把屋顶掸尘完毕,不遗留哪怕一点点吊吊灰,煮的时候还尽可能把锅遮住,不让杂物掉入锅中,不久浓浓的香气便喷薄而出,食客鱼贯而入……南迎祥巷的老丁今年70多了,他依稀记得自己父亲尤为喜爱河豚,那天吃下河豚以后,起先是舌尖麻木,犹如针刺,继而出现恶心想呕吐,腹痛难耐、四肢麻木、身体摇摇晃晃,最后生命终究还是没有被抢过来,临终老爷子遗言凡我子孙不许再食河豚。我寻问老丁是不是从此不吃河豚了,老丁说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尝过几次。唉,真是挡不住的诱惑。宋陈傅良《戒河豚赋》记载:“余叔氏食河豚以死,余甚悲其能杀人。吾邦人嗜之尤切他鱼,余尝怪问焉,曰:‘以其柔滑且甘也。’呜呼!天下之以柔且甘杀人者,不有大于河豚者哉!”明代李诩也有故事:“河豚,余邑(指常州府江阴县)中之所惯食,余亦爱之。近入城,闻一人家哭声甚哀,问之,则以误食河豚之有毒者连死四人……”,吓得他从此再也不敢碰河豚鱼了。
河豚的美味真的值得你去拼死品尝吗?面对这样的灵魂拷问,中招后的食客如丁老爷子肠子肯定都会悔青了。一般认知中,生命最可贵,河豚是不值得冒死去品味的,但要是吃完之后没死的话,那就是人间值得.日本美食家北大路鲁山人说过:“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吃了河豚,才知道做人还是值得的。”
河豚脍炙人口,虽其体含剧毒也不能够阻止人们食鱼的期望,拼死吃河豚者络绎不绝。李渔在《闲情偶寄》里说:“河鲀为江南最尚之物,予亦食而甘之”,苏轼的那首《惠崇春江晓景》诗:“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笔下满满的充斥着对河豚的期待。鲁迅也频频光顾过河豚餐馆,寓居上海的鲁迅在1932年12月31日写过一首《无题》诗:“故乡黯黯锁玄云,遥夜迢迢隔上春。岁暮何堪再惆怅,且持厄酒食河豚。”关于河豚最浪漫的诗句是夏目成美写的:“眺星空之幽美,品河豚之美味。
我也是河豚的粉丝,最喜欢喝煮过河豚肉的汤,味道是特别的鲜美,用此制作的咸泡饭,连里面的秧草米饭也吸收了河豚汤的香味,可以说是老少咸宜,十分的可口。但老人们说:现在的河豚没有以前好吃了,原来我们吃的已经不是野生的河豚,而是人工养殖的,其风险系数已经极小,基本上不要赌命似的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