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道:“蛇心。”
仁雪无有些惊讶,回头看看大框中那条死掉的虎蟒,接着问道:“蟒心未免小了些吧?“
“我之前追击于他已经让他有所警惕,如今能诱他出来的唯有蛇心,啊!蟒心蟒心,蟒心才是钓蟒最好的饵”。男子显然不想在听仁雪无唠叨,遂顺了她的说法。
“可它是‘蚺’!”仁雪无脱口而出。
男子无奈的笑了,笑的很好看。
至少仁雪无觉得好看,看着这张笑脸,不由得自己也笑了。然而下一刻便笑不出来了,因为当男子的视线转向自己的时候,那张笑脸瞬间变了,好像抽搐了一般,眨眼,皱眉,咧嘴,好像还翻了个白眼,然后闭上眼长吐了一口气,转过那张恢复平静且冰冷的脸,不再看她。
“你你……?”。仁雪无觉得甚是尴尬,又感觉自己被冒犯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事儿,只是请你别再出声了”。没等仁雪无说完,男子便打断了她,语气严肃。
“你没事?“仁雪无被气笑了,心想:“什么叫你没事儿?这人莫不是有病吧?”气哼哼的仁雪无站起身走下大石头,嘴里嘟囔着:“行行行,我离你远点,‘蟒’就‘蟒’吧,也比‘蛇’强。”自此二人终于达成了一致。
二人沉默了片刻,忽然那条粗重的铁链‘哗啦’一震,绑着铁链的巨石“咔咔”作响。男子高声道:“上钩了,躲开!”随即双手握住铁链,猛地站起身来,牙关紧咬,双手一点一点的捣着钢锁。
碧绿色的深潭如蒸腾般“咕噜噜“冒出无数的气泡,铁链没入潭水的一端开始在水面上画圆。男子不在捣锁链,双手牢牢抓住铁链,身体微微下蹲后仰,颈部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寸步不让,脚下巨石头“喀拉拉”作响,似是马上就要碎裂。
随着圆圈越画越大潭中已成一个大大的漩涡,漩涡中白浪涛涛,一条碧绿大蟒隐约可见,真是一条巨兽,身长足有五丈,粗如殿柱,巨大的蟒头被拽出漩涡堪比牛首,两颗尖牙如两把弯刀,长长的信子突突乱颤叫人可怖。更瘆人的是锁链尽头一把如船锚般的钢构穿过巨蟒的上牙膛,皮开肉绽。
此时,只见男子猛的往下一蹲身,周身真气翻涌,双手猛捣几下锁链,紧接着大喊一声,反身背甩,一条巨蟒被活声声拽出水面。所剩不长的铁链带着整条巨蟒在空中抹出一个半圆,巨大的尾巴砸向树林,蟒头的落点正好是仁雪无站的地方。
面对巨大的兽首当头砸下,仁雪无下意识往左迈出一步,长剑出鞘,往斜上方一撩,脚跟登地,身体顺势后掠而去,寒光过处,巨蟒身首分离,然头带着铁链轰然坠地,巨大的蟒身拍入树林,一时间压塌了不少枝干,蟒尾挂在一颗七八米高的大树上,残身的另一端躺在地上宛若一条玉带。再看仁雪无,脸上虽挂着些许惊慌,身上却未沾半点血迹。
黑衣男子松开手中铁链蹲在石头上大口的喘着气,周身萦绕的真气还未退去。仁雪无则看着地上的蟒头,惊魂刚定,又升起怜悯,转过身去,二目紧闭双手颤抖。
过了一会儿,那男子跳下大石,三两下窜上挂着巨蟒后半段身体的粗壮枝干,一脚把蟒身蹬了下去,粗壮的蟒身重重砸在地上。那男子跳下树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蹲下身割开了大蟒的身体,然后一只手便扒开了蟒腹,另一只手拿一根树枝探了进去,使劲低着头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仁雪无看到如此情景顿时觉得胃中一番,差点没吐出来,缓了缓才说出话来:“你在干嘛?”。
男子答道:“它吞了我的东西,我找找。”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如此!”任雪无有些气愤,她觉得什么东西也没有生灵的性命重要,况且还是一只百年灵兽。
男子仍然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它吞了我的随从。”
仁雪无本以为这条大蟒不吃人,没想到竟有人葬身蟒腹,即是害人除了也就罢了,可是眼前一幕未免也残忍了些,况且,见这巨蟒腹部并未隆起,想必被吞下去的人早就被那胃里的酸液溶的尸骨无存了,莫不是这随从身上带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可父亲讲过蛇大为蚺,可吞万物,其胃中酸液腐蚀性之强,便是金银也能消化,切不可碰。
想到这,仁雪无赶紧喊道:“你别碰!”,见男子并未理她,自己怕看到恶心的画面也不敢上前,便站在原地继续喊道:“那蟒腹中的酸液厉害的很,便是金银也溶得,你要是碰了,你的手就没啦!”
听了仁雪无这番话,男子站起身,回头问道:“金银也溶得?”
仁雪无赶紧说:“溶得,我父亲说的,金、银、铜、铁、锡皆可溶切不可碰”。
男子低头看着地上抛开的蟒腹,似有些失望。
这时仁雪无反应了过来,原来他是为了钱财,张口骂道:“为些许黄白之物,岂能如此残忍!”
没想到男子轻描淡写的回击道:“你刚才杀它的时候,也未见你手软呀”
“我……”,仁雪无从无言以对。
这男子似是发现了什么,再次蹲下了身,用匕首沿着巨蟒腹部的伤口向下划,莽腹中泛出悠悠的绿光,男子将匕首深入腹中,轻轻一划,绿光瞬间散开,两道金光直射而出,男子不由得用手挡住了眼睛,一旁的任雪无更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