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走到舆图前,伸手在上方点指:“豫章郡乃孙权所辖,料想其必经此地启程,绕过我武陵郡,而后……”手指于长沙、零陵二郡间徘徊不定,终是重重按落两下。
“此地靠近零陵郡,乃是前往益州必经之路,而那刘备不敢贸然前来,正是极佳伏击地点。”
说罢,曹植返身书案,挥毫泼墨,顷刻间一封手札已成,递给钟会:“士季,你即刻前往荆州大营,找曹仁领一队骑兵,赶往此处埋伏送亲队伍。旁人无妨,唯这新嫁娘需竭力生擒。我倒要看看,有此芥蒂,他二人合作还能否毫无间隙!”
“是!”钟会接过手书,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建业城内正值鞭炮喜烛,红绸遍城。谁人不知今日孙家大婚,正是小姐出门的日子,自是风光无量。
孙尚香站在铜镜前,身着一袭红色喜服,金丝绣成的凤凰在绸缎上光彩熠熠。她的长发被巧手侍女绾成了一个复杂的发髻,珠翠点缀其间,更显华贵。
孙尚香嘴角微微上扬,眉梢微挑,带有几分傲骨。但在眼中仍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知道这门婚事对于江东的意义,但心中,却也有自己的算盘。
“兄长,我已准备妥当。”孙尚香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孙权在门外等候,听到她的话,便迈步进来,眼神中满是兄长的疼惜。
“一路山高水长,江东永远是你的家。”越是临近将孙尚香送走,孙权心中越为不舍,愧疚之意,悄然滋生。
孙尚香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抹顽皮笑意:“兄长,你放心,我不会让江东蒙羞。若是不合我意,我可是会自己回来的。”
孙权嘴角泛起无奈之笑,深知其妹性情,刚中带柔,智计百出,遂不再多言,唯叮嘱道:“益州遥遥,务善自珍重。”
“兄长该担心的是旁人。”孙尚香倨傲道,眼底大有俾睨之色。
孙权颔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眼中一热,孙尚香施礼拜别,泪水终究滴落在地上。
送亲队伍启程,马车辚辚,车轮碾过石板路,伴随着悠扬的乐声,队伍缓缓前行。两旁百姓纷纷驻足观看。一时间彩旗飘扬,鼓乐齐鸣,一派喜庆景象。
诸葛瑾与凌统领头,二人带一队精壮人马,面带笑容,向孙权等人挥手告别。
孙权特地选此二人,这诸葛瑾乃诸葛亮之兄,此行前往彼处,以便沟通,若是孙尚香言语有失,也可转圜一二,而凌统则以勇猛著称,可护卫队伍安全。
孙尚香端坐于装饰华丽之马车内,透过窗帘缝隙,凝望那渐行渐远的江东故土,心中情感繁复难言。
他们从豫章郡出发,绕过武陵,短短几日行程,这两位将军可过的并不轻松,毕竟花轿里的主子,可不是那种会安静坐在马车里的嫁娘,她常策马行于队伍之先,一袭红裳随风飘扬,宛若天边云霞,极为惹眼。诸葛瑾与凌统屡劝无果,只能倍加小心,以确保沿途之安危。
直到送亲队伍安然无恙地抵达长沙。
夜间山林清幽,气候凉爽,送亲队伍在长沙驻扎了一夜,待天边露出鱼肚白,凌统下令再度启程。
此地距荆州境已近,众人皆对周遭环境倍加警觉。
送亲队伍刚进入一片开阔地带时,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竹哨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连绵不绝,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吹响。马匹首先受到了惊吓,口中发出阵阵嘶鸣声,不安地踏动着马蹄。
孙尚香坐在马车内,她的座驾由四匹训练有素的骏马牵引,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冲击下,马儿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耳朵向后紧贴,鼻孔扩张,它开始左右摇晃头部,试图摆脱那刺耳的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