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至而已
“扑通——”轻飘飘的落水声在无风的月夜里,惊扰了一身灰色长袍的老人。
本不喜管什么闲事的,却屡屡捡回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岳清泉轻叹了一口气,对自己忽生的糊涂念头很是无奈,却忍不住停下闲散的脚步,扭头去寻落水声的所在。
深秋皎月如雪如幻,却瞬间犹如洒上了血色,光辉黯淡猩红,林木倒映在地面的疏影即透着诡异。
一口古井。
悠悠的水泽仿若漂荡在碾盘大小的井口,影影绰绰,神秘的未知召唤着他的脚步。
他已经很是衰老,已禁不住这样的精神刺激。
他只想……只想怎样呢,其实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又能想怎样呢?
“唉。”又是一声轻叹。
“难道是……又来了吗?”岳清泉拖着脚步。
古井!
新的坐标吗?
身子一阵阵地发冷,随无尽的黑暗流动,去往哪里?轻飘飘地,慢慢却暖起来了,安然,放松,从来没有过的自由自在……就这么随遇而安吧,雲卿卿告诉自己。
——不对!什么随遇而安?
雲卿卿突然睁开了眼睛,作为一个矜持雅致的女人,从来都不会惊慌失措,永远不去动容。
然而,这究竟……怎么回事?
她一下子惊醒从床榻上坐起来。
“醒了?”清冷的声音,一副好看的后背,墨色长衫,款款地正往青石碗里倾倒药汁,苦涩的热气熏在他的面前,也不妨碍什么似的,“老爹在等你醒。”
雲卿卿有点头疼,虽不及日常劳累时的疼痛,却是突发混乱的疼痛不堪!
——我已经不在了吗?可我人却还在。
脑里的混乱,让她不禁扶额。
“啊!”
当她习惯性去捻捏脖颈里的玉石,却空空荡荡的……而一眼瞧见自己那小小的嫩嫩的手指时,她再也绷不住本来的矜持有度,喊出声来!
墨色背影终于回过头来,冷清地望着一度惊乱不耐的她。
——哦?还真是个玲珑的人儿。
“秋水,她醒了吗?”老人掀开门帘,阳光撒了满地,他带着一身的尘埃回来了。
秋水睨了一瞬木床,清清淡淡地看向他。
宽大的棉被就像屏障,雲卿卿往侧边一歪,躺平假睡,左手腕上环形硬物狠狠硌了她一下,心里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