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连部的办公楼前,连长面带笑容,逐次喊着人名。曹小军捅了捅江国平,小声嘀咕,“这次侦查任务,咱们集体二等功,你说这次入D,我是不是有份。”
“看把你能的,就算排我也得排你前面,”李强在旁边不屑一顾。
正在这时,连长高喊,“江国平。”
“到,”江国平整了整军帽,踢着正步来到连长面前。连长面带笑容地低头给江国平胸口挂上红花,抬起头来,脸色却变得异常冷峻。
江国平察觉到有异,突然连长死死抓住他双手,双目流下血泪,“江国平,你的战友都死了,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豆大的汗滴从江国平头上滑落,“连长,我……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为什么只有你活着?”
……
“我不知道,”江国平突然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黑暗,原来是一场噩梦。
手腕一紧,江国平侧头看去,黄同关切地看着他,“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江国平舒了一口气,“老黄,我刚做了个噩梦。”
“唉,”黄同也平复了一下心情,“你发烧烧了一天一夜,都吓死我了,害怕你挺不过去呢。”
黄同处理伤口的手法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江国平只记得,子弹打在身上还没多疼,可由于没有麻药,黄同这一番骚操作直接把他疼晕过去了,一睁开眼,老黄就告诉他烧了一天一夜,他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成年人,烧个一天一夜命都没了好不好。
看着江国平疑惑的目光,黄同开口,“你真烧了一天一夜,不过你也真是命硬,车里只有几片止痛药,都喂给你了,一点事儿都不管啊。”
江国平真想骂他一句,老子发烧,你给我吃止痛片?怎么连点常识都没有?幸亏老子命大,要是换别人,搞不好没事儿都让你弄死。他摸了摸后腰,用绷带缠上了,伤口处虽然还有点疼,但是已经有了麻痒的感觉,这是伤口愈合的征兆,想来是自己的恢复能力在加强。
正常来说,受了这样的伤,没一个星期,下地都难,但他就是有种感觉,这伤应该在两三天内就能痊愈,他也不明白这种预测是怎么形成的,看来自己的能力还得再摸索。放下担心,看着老黄关切的样子,心下还是挺温暖。
“老黄,你是什么情况,怎么到的农场?”江国平转移了话题,虽然两个人现在算是相依为命,但江国平最开始并不信任他,两个人几乎没交流过,经过这一次,不管怎么样,老黄算是救了他一命,而且两个人恐怕要在一起很长时间,这就不能不了解一下老黄的具体情况。
黄同拿出烟盒,看看里面最后一根烟,虽有不舍,但还是抽出来,叼在嘴上点燃,“我是丰县的,我们那边都在大山里,本来就不富裕,凶兽闹起来,更没活路了,只能往南跑,二百里地,我们一村子人跑了一星期,小三百多人,进了阳和城,就剩下我们七个了。”
江国平听得直皱眉头,“政府和军队没有保护你们吗?”
“保护了,嗐,”黄同面露伤感,“不过没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