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会照常升起,然后落下。”他想到这句话,只是没想到这句话在他身上应验的如此之快,然后他的意识飞速的消失,他的生命终结了。
“装钱。”那个黄头发的年轻对他身后的那人说。
“喂,卡里尔,不要这么命令我!我们都是vapour,你还没有命令我的资格!”那个人从腰间摸出一个麻布袋子,不满道。
“怎么,我怎么没有资格。”黄头发的青年笑到,“只要再过两天,我就不再是vapour了,到那时,你就等着叫我一声“经理”吧!”
……
老约翰站在吧台后面,正在调酒,这里是酒馆,他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十年,在这里,向他这样专一的人不多,他已经把毕生的心血融到了这间酒馆中。
总有人劝他搬离贫民窟,去到一个远离纷争的小城里,他也确实早已攒够了离开的钱。但他还不想走。
因为他不多的朋友们还在这里。
他的朋友许多已经死了,死于飙车,枪杀,酗酒,毒品,斗殴。
总而言之是各种意外,还有那些不是意外的意外。
有些人埋在这里,有一点还活着,偶尔会来他的酒馆讨一杯酒喝。
在这间酒馆里,总能让他想起他和他朋友们在年轻时的日子,他们在夕阳下飙车,喝酒,然后弹吉他,把那些在酒馆里闹事的混蛋打的满地找牙。
一想到这些事,他总能高兴地笑起来。
尽管在三二十年的时间里,他已经至少经历了这片街区,几十个帮派的兴替,长的两三年,短的仅仅几天。
秩序和规矩渐渐不再,拳头和刀子的时代过去了,以前的老人们无论有什么矛盾都不会动枪,现在的人们,啧啧,早已把枪当成了玩物。
慢慢地,让他对这种事很有经验,
他只是需要给这些人交一大笔钱,这不算什么,对他来说,钱并不重要。
对于这地方的老大是谁,这不关他的事,科菲尔没有对他有什么恩惠,所以他也不必为他为战,所以当一帮提着枪的人来到他的酒馆时,他顺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举起了他的双手。
……
中午时分,科菲尔的别墅被攻破了,一枚枚RPG在那围墙上开出了一个大洞。
然后人们便兴奋地看到了别墅内亮起的白旗,科菲尔最后几个拥趸打开了大门,向本投降。
投降并不会为他们带来好下场。
迎接他们的仍然是被枪毙,他们和其他人一起,在墙壁上排成长长队列。长枪的声音响过,尸体栽倒,只留下溅在墙上的一抹血迹。
战争是残酷的,成王败寇,输家被吃的渣都不剩。
而他们身体里流淌着的血脉,也许在十几年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会以他们的名义踏上一条复仇之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然而,当下,这里属于本了,这里迎来了它新的主人,过不了几天,这里就会插上新的旗帜,一个新的帮派将会再这里崛起,再也没有人能阻挡它。
从白天到傍晚,枪声渐稀,战争已经接近尾声,相关的人已经开始收拾残局,拖走掩埋尸体,修补房屋和被切断的电缆。
一个男人的失首,静静地躺在路上,或许是他的死状太过凄惨——肚子破开,肠子散了一地,没有人愿意去收拾……
……
“迈克先生,我想问的是,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安娜的女孩?”说话的是一个脖子上纹了一个十字架的寸头青年。
青年穿了一身深蓝色正装,没有领带,他坐在唯一的一张老板椅子上,身旁站了许多人。
地板上全是血迹,而房间外的客厅里则躺着许多人。
迈克被绑在床上,旁边是他的情妇。
本情不自禁的地皱了皱鼻子,他闻到一股尿骚味。
这个赤裸的拉丁小妞尿了。
“不,先生,我并不认识他。迈克惶恐地说。
“那您是否认识一位女士,她的名字叫做弗拉维亚。
“不……不……我不知道。”
“我帮您回忆一下,就在十天前,您闯到了她的家中,看到了她的女儿,然后……你枪杀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姑娘是你的女人。”
本摇了摇头,:“她不是我的女人,但她的母亲,也就是你杀的人,救过我的命。”
迈克浑身颤抖,哑口无言。
“愿上帝保佑你。”本说出了一句让迈克毛骨悚然的话。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既然让上帝来保佑你,那就说明我不能保佑你了。
“先生!我有钱!我还有不少钱,就存在银行里!还有一部分现金!就藏在一处秘密的保险箱里!只要您饶我一条命。我把这些全都给你!”迈克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挣扎。
“我并不缺钱。”本很平静地说。
“先生,我知道科菲尔的一部分货藏在哪里!那些都是纯度很高的上等货,放了我!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我不太喜欢毒品。”本叹道。“很可惜,迈克先生,死神眷顾你。”
“丹尼,给他拍一张照片,好让我跟亲爱的安娜小姐交差。”
丹尼走上前去,给迈克拍了一张全身照,又拍了一张面部特写。
本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怜悯。
“托尼斯。”本冷声说。
托尼斯用一张长长的黑布条蒙住了迈克的双眼,他将迈克抱起来,使他跪在地上,然后站在他的身后。
他在左边小臂上搭了一条毛巾,然后举起手枪,他将处决迈克,就像本在半个月前本处决卡利安那样。
本转过头去,站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房门。
在金色的夕阳下,他感觉有些疲倦。
西装因为久而有些褶皱,丹在后面帮他理了理西装。
一只海鸥飞过……遥望弯弯曲曲的科帕卡巴纳海岸,本听到一声响亮的枪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