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阿真你最近还学了符箓?”
“只是在书楼读书时读到了一本符箓集锦。”郭宜真转回面向嘉彦,“雷电,震惊万里,司主刑罚,以正无序。此符对阴邪之物有奇效,特别是那些无常游鬼。”
“游鬼?”嘉彦忍不住蹙眉,“我知道游鬼乃是天地之残魂怨魄所化,不合天数,无常失序,可是顺仙城中有西海城隍坐镇,方圆千里的冤魂残念皆遭度化,如何能有这游鬼在城中诞生?”
郭宜真手扣住桌面,思忖道:若是真如嘉彦所说,西海城隍早已度化周围游鬼,那么此处的游鬼便只能是有人蓄意带入了。
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夜中怪物是何,只得压下这念头不说。
只此时已经入夜多时,又有那怪物在外行走,怕是不安全,因此对嘉彦说道:“今晚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便在这委屈一宿吧,可有能与嘉姨联系的法子,教她不要挂心才是。”
嘉彦点点头,从脖子上掏出一枚系着黑绳的珠子来,往中间注入灵气,这珠子慢慢由青转红,她解释道:“这是东海比目鱼的眼珠,一对双生,互相有感应,待它由红转青,便是娘给我回信了。”
不多时,这珠子的红色逐渐褪去,露出本来的青色,嘉彦一下子放松下来。
待到要安置下来,却发现这东厢房中却是一处床榻也无,见到郭宜真递来的蒲团更是不可置信:“原来你晚上只是打坐冥想,怪不得术法练的这样快。”
等到鸡鸣东方,天色拂晓,嘉彦便急不可耐地要告辞而去,郭宜真不放心,便一路陪着她回到西院前院,再一同前去药铺。
到了西院,却是好大一通热闹,昨夜也有怪物到访各家门户,只是不曾作出什么其他举动,大家心有戚戚,因而一到天明,便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地讨论起来。其中还有从东院跑来的捂着胸口道:
“昨夜死的就是我隔壁的乌云礼,真是好凄厉一叫声,那怪物就守在我门前,我吓得一晚上睡不着。
“我今早上偷偷瞄了一眼,真是好惨,他原是西边山林中一只竹鼠化形,这次露出了原形而死,就这么被剖了胸膛,取了丹心,死了。”
妖族修成丹心,便可任意化形,只是这颗心不是真的心脏,形似丹丸,人形之时逼近丹田,原形之时往往在正中心,因而称为丹心。
又有一人说道:“我听说,这鼠妖死的蹊跷,既有那游鬼一样的歌声,又有那魏紫姚黄零落其周,莫不是有一个牡丹妖死而不甘,残念化作游鬼,前来索命呐。”
这话激起了其他人的想象,就要编出一个九本十六折的冤魂索命的爱情故事,只是这时城中守卫已从东院调查到西院,打断了这番折子戏的敷演。
郭宜真与嘉彦自然也在讯问之列,二人将当夜如何抵御等待一事说来便被放去。
只是到了第二日,夜深人静时分,那细脚伶仃的黑影又悄悄贴在了郭宜真的门窗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