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现在不能进入巢,自然也过不去。”
千目族神通在沙海一直无法施展,叶恒将心一横,留下连翘悄悄摸了过去。
刚一靠近就听到领头的语气不善正对着一个老虫吆喝。
“什么叫没有,我们今天非要不可,交出来,否则我们将你们一家老小抓回去炼丹!”
“几位东洲客人,沙鱼肝我们要留着祭祀主神,最近几日都是不卖的。”
“你个老跳蚤,既然有就交出来,你那什么狗屁主神早死了几千年了,祭拜个屁啊!”
此话一出,周围一群虫人立刻围了过来,交头接耳指责这些东洲人不敬主神。
领头那男子越发恼火,拔剑喝道:“你们这些虫子看什么看!想死的上前一步。”
虫人族闻言竟默契的都往前走了一步,圈子缩小直接将这七七八八个东洲人围了起来。
“哼,胆子还真不小。”一个年轻修士拍了拍领头的肩膀让他将剑收回道:“一些虫子而已,哪还用得上师兄动兵刃?”
一个香包握在手里,一股草药气味从中迸发而出,那些虫族闻到后立刻抽搐倒地,嘴里发出痛苦呻吟声。
领头那人见状得意道:“说到底不还是虫子么?”
一脚踢翻挡在店门口的老者,灰白斗篷里滚出本像,居然是个白色的肉虫,肥硕的身子不停颤抖,六条虫足痉挛般缩在胸前,为了阻挡这些人正努力摆动身体爬向店门口。
“啊!好恶心的东西。”一声女子的娇俏声传来,似乎是一个女修受到了惊吓,身边一个男子赶紧将她搂在怀里,一手挡住她的眼睛小声安慰道:“师姐莫怕,师姐莫怕。”转脸就指挥身边的修士道:“还不处理掉,吓到小师姐了。”
那几个修士立刻抽出兵刃就朝肉虫招呼。
“叮!”一声,一把长剑刺入地面挡住了众人。
叶恒再忍不下去,香宗这些人臭毛病没改。
“哪来的散修,不想死就...”
叶恒一贯不爱听杂碎把话说完,照心窝就是一脚直接将那领头的踹飞出去,一手将硫磺剑从地上拔出,冷眼望着这些香宗修士,几个字像是咬碎了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一样。
“狗仗人势的东西,还不快滚!”
“你怎么能这样,大家同为人族,你为何偏袒虫子!”那女声从队伍后方传来。
“师姐莫怕,待我去解决了他,你们几个保护师姐。”
队伍中走出一个身影,一身干练装扮和叶恒差不多年纪,同样手持一把长剑,眉目清秀更衬得满眼杀意的叶恒像个坏人,自己才是正派。
那人将叶恒上下打量一番,心道“我当是多厉害的散修,原来竟是个还未筑基成功的毛头小子,此番打杀了你正好在师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正得意时,忽然面前手影翻飞,后退两步再看,自己手上空空,长剑直接被叶恒夺了过去。
“你!?”
叶恒握着剑柄,冷眼看着那人,回风掌掌力顺着手腕用力一拧,那剑竟直接被折成数段。
一口鲜血喷出,那人宝剑被毁,灵台重创,顾不得多想盛怒下失去理智竟一把将身旁修士的佩剑拔出再次朝叶恒冲了过去。
叶恒也不躲闪,又是三招之内,长剑被夺,再碎!顺便一脚扫下三路将那人打倒在地,一脚踩在他脑袋上,鞋底不停拧着对方的脸蛋。
“香宗怎么总是培养些废物!我今日就用这断剑在你脸上刻上废物两个字可好?”
此时围观的香宗修士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各自驱使法器朝叶恒打了过去,叶恒斜眼看了那几个飞来的物件,匕首,玉剑,香炉,甚至还有几张符箓。
硫磺剑挡在叶恒身前,那些法器不能近身反被剑刃一个个斩成两段后落地,光华一点点黯淡最后化作破铜烂铁。
“休伤我同门!”女声再次响起,一个女修捧着一枚玲珑香炉从人群中走出。
叶恒看那女子竟还朝自己规矩行了一礼,便停下动作看她又有什么说辞。
“我乃香宗弟子,柳如烟,这位师兄有话好说何必废宝伤人,把事情做这么绝呢?”
柳如烟?叶恒倒是从未听连翘讲过这个名字,想必他们也不熟,看这女子珠翠满头的,穿的也十分老气,倒是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的,但脸上脂粉气太重,几步远都能闻到那股由她身上散发出的玫瑰花水气味。
还当这是个人物能说出什么豪言壮语。
刚才欺负人一言不发,这会打不过就挑出来讲理,真是个笑话。
“柳如烟?听着不像潜心修行之辈,倒像是窑子里出来的。”
一句话打在柳如烟脸上,直接红了眼眶,想她从小受宗门宠爱,父母皆为长老,师兄弟们一句重话都未同她讲过,今日竟被一个散修欺辱。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乃香宗圣女,你不过一截散修,需知世间尊卑有道...”
又是个废话的,叶恒懒得同她纠缠,直接提剑冲了过去。
柳如烟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能打女人?!”,但剑来也不能坐以待毙,强打精神运转法宝与叶恒过了几招。
叶恒道觉得这娘们功夫还行,就是太烦人,一招一式都要娇嗔尖叫一声,脸上总是嘟着嘴一副“你怎么能欺负我。”的做作样子。
叶恒实在受不了,努力压制住要一把擒住对方脖子好好扇几个耳光的欲望,一剑刺破对方手腕,趁她尖叫时,一把将那玲珑香炉夺了过来。
“拿来吧你!”
叶恒夺过那个香炉上下打量,刚才好几次被这香炉挡开剑锋,但竟一点伤痕都没留下,想来是个宝物。
柳如烟自诩筑基大圆满,只是为了积累道元所以迟迟不愿凝结金丹,没想到会十招之内就败在一个还未筑基的散修,瞪着眼睛噘着嘴,噙着一汪眼泪自下而上望着叶恒。
“怎么,不服啊。”叶恒抄起香炉作势要打。
柳如烟赶紧低头,却也不躲闪,看叶恒迟迟没有动静,又抬头看向叶恒,心想这位公子果然舍不得真的打她,不由脸上一红,一副娇怪的模样将目光送了出去。
但少女心思总难解,叶恒只觉得那道目光算不得清白,就差把“死鬼”两个字说出来了。
“滚一边去!”
一脚就把柳如烟踢到三步开外,连同那个香炉一起扔了过去。
柳如烟吃痛,心中哀怨这公子为何要这样对自己,抬头就看到法宝飞回身边,自我催眠道“原来如此”,他是要将法宝找个由头送回给自己,他定是一位故意压制修为的前辈,否则自己不可能输给一个未筑基的散修,是了,是了,一定是了!
想到此处柳如烟扭捏地撑起身子,竟抱着那个香炉朝叶恒施礼,口中道:“多谢前辈指点,不知仙君姓名,他日小女好携父母拜访。”
哦?要寻仇?!叶恒是这么理解的,望柳如烟的眼神越发凌冽。
柳如烟被那眼神震慑,没来由一阵酥麻,果然这位前辈待自己与旁人不同,自己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去破人家的身份,万一人家是来此办什么了不得大事呢。
于是辩解道:“哦,是小女唐突了,仙君名讳岂是晚辈能问的,给您赔不是了。”说话间竟又施了一礼,随后红着脸从怀里取出一枚贴身的玉佩,一指飞向叶恒。
“此物乃是小女家传的信物,他日若有缘路过香宗,凭此物便可一路畅通,到时可来我家坐坐。”
香宗?对啊,自己正有寻仇的打算,邱掌柜的帐还没算呢,叶恒一把接过那玉佩,眼眸深深,嘴上冷笑道了声多谢,就差把“我有一条奸计”写脸上了。
柳如烟却不这么想,毕竟那玉佩还带着自己的体温,仙君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迫不及待”抓在了手里,那眼神“含情脉脉”,定是碍于身份不能与自己敞开心扉只能“睹物思人”。想到此处,柳如烟再次羞红了脸,嫁妆单子都开始在脑子里准备了。
怀中香炉冒出袅袅青烟,连翘混在人群里小声嘀咕:“哎,这柳家真是祖坟冒了青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