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庄议事厅
裴紫菀一袭紫色罗裙面着朦胧面纱,四年过去在越王府玄罡宗师的亲自指导之下,她已入凝气,气质相较以往多了几分凌人的锋锐与不拔的坚韧,她看了看位于首座的眼神冰冷的李玉树,又看了看战战兢兢跪伏于李玉树身前冯胡二人,感受的气空气中几乎化为实质的沉重,此刻,她选择了沉默…
片刻后李玉树终于开口打破了此刻凝重压抑的气氛,“告诉我,你俩为什么自作主张,雇佣听雨楼刺客介入此事?就不怕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计?”
冯嵇连忙叩首忏悔道:“是我异想天开,想着就此刺杀云水剑宫琴首也能为三公子您省去不少心思。”
李玉树不悦道:“身怀武运之人若是这么容易就会殒命,那我还费那么大功夫,做那么大的局网罗天下身怀武运之人的寄托武运之物做甚?”
裴紫菀眼见冯胡二人没有将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随后解释道:“我也有部分责任,我来紫金庄时没有向他们表露身份,以至于他们根本不知道在紫金庄背后操盘的是越王府,再加上这二人出身不正以及紫金庄在崛起过程中树敌过多,所以他们才出此下策…”
李玉树眯了眯眼,随后将视线转向裴紫菀,“呵,说的倒是轻巧,得亏这两个蠢货的肆意妄为没有暴露牡丹群芳楼宋玉露这枚暗子,不然你真以为我不会向你追责吗?”
裴紫菀拂袖起身,“若是三公子想问罪于我,请便就是,但在哪之后,后续对付云水剑宫剑首与琴首的计划我也不会再参与…”
李玉树面对裴紫菀这种态度已然习惯,而他因为裴沛然之故也不会真的对裴紫菀做些什么,看着裴紫菀背影,李玉树开口道:“徐大人又为你说了一门亲事…”
裴紫菀转身不悦道:“你是在激怒我吗?我入越王府,习武练功是为了什么?”
李玉树轻笑道:“你也知道,仅凭你哪怕算上我,率军打到哒坦人的老巢,将他们亡国灭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徐大人就是不想让你耽于过去,才四处为你说亲,嫁入朱门之内,轻松的渡过余生不好吗?”
裴紫菀冷笑,“若不是冲着裴沛然遗孤之名,那些朱紫贵人们,会为了一个低贱胡汉混血削尖脑袋踏破门槛?不过附势之徒,偏安竖子,你若是我你愿意吗?”
李玉树先是语塞,随后大笑,“好好好,说的不错,我已经与皇兄定下约定,待父皇薨逝之后他会秣马厉兵以期扫穴犁庭,收复此前我天璃沦陷的羁縻州,那时你若入玄罡则令你为主将,将那哒坦蛮子驱逐至那极北的苦寒之地!如此,你可愿意?”
听闻此言,裴紫菀终于嘴角上钩,对着李玉树由衷道:“谢三公子成全。”
李玉树摆了摆手继续道:“这即是为你也是为我,若是真要谢我,以后直呼我名即可,总是三公子三公子叫着不觉生分吗?”
裴紫菀并未正面回复,而是朝着李玉树拱手后翩然而退…
待裴紫菀退出议事厅之后,李玉树视线转向仍旧跪坐在地的冯胡二人,“我要你们邀请宋玉露来赴约之事,你们可办妥了?”
冯嵇诚惶诚恐道:“话我令人去传了,只是没见到宋玉露便被回绝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吗?呵…”
李玉树视线望向远处,“她会来的,为了复仇,她可以不顾一切…”
入夜,紫金庄稍显冷清,因为按照规矩今夜是那醉月具的主场,这些风月场的猎艳之人自然不会来紫金庄守着那几张脸老面孔,纷纷涌向了醉月居的方向,想要一睹“醉月双姝”的风华,不过这种冷清倒是正合了李玉树的意,因为他在等,在等着宋玉露的到来…
“贵客,这边请…”紫金庄的引路小厮弯着腰,一脸恭敬的为身披兜帽斗篷见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宋玉露自紫金庄一出隐秘的偏门引入紫金庄,在穿过几间偏厅后,宋玉露终于来了李玉树设宴之处,宋玉露环顾席间,之间裴紫菀一脸娴静的低头品茗,李玉树则一脸温和笑意的看着自己,随后,宋玉露顺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露出她此刻身着朴素常服,而后随意落座,一言不发,她静静的看着李玉树,等待着他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