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任老头儿对着侍剑连连摆手道:“这熊掌我就不吃了。”
侍剑却道:“这是十三少爷特意招到二位的熊掌,怎么能不吃呢?”
任老头儿说:“这熊掌都还是生的,你拿去还给你家十三少爷。”
“叔公,你知道今天谁最该死吗?”
任十三那边一面擦手,一面起身。
任老头儿有些迷惘,他看着任十三道:“谁最该死?”
“你呀,叔公,今天本来该死的人是你啊。”
任十三这时候已走到了任老头儿跟前,他把油乎乎带着蘸料的手在任老头儿的衣领上擦了擦,道:
“我本来一直都没想杀那个叫小五的,我说过了,我给出了二百三十两银子,那就只收他师傅的尸体。”
“如今我得了尸体,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跑进来捣什么乱,是要告诉外面的人,你是我叔公,所以连我也要听你的话吗?”
被任十三如此羞辱,任老头儿又羞又怒,他拍开任十三的手道: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听了小五的话,所以跑进来给他求求情而已。杀不杀他,我也不会帮你做决定。”
任十三听言笑了,他看着任十三道:“说你蠢,你就在家蠢死好了,干嘛跑出来惹人嫌呢?”
骂完一句,他又道:“小五跪在我家门口是想求我饶他一命吗?错了,他是想给我当狗,叫我传他练气术,他想要做修真者。”
“他想做修真者?”
任老头儿一脸不信,道:“他怕你怕的要死,哪儿敢奢望你传他练气术。”
“所以我说你蠢,不如小五精明。我如果真要杀他,会容他跪在门口给我招着许多非议吗?”
“我这人最讲道理不过,荀老头儿要我赔钱,我赔了。”
“我给的是买命的钱,其实只要他们把钱还我,我也可以给姓张的治病。或是把姓张的尸体抬过来,那也结了。”
“我这人最讲道理,倒是没想到这个叫小五的胆子是真大,镇上的镇民们也是真蠢。竟然真帮他敲开了我家的门——”
任十三道:“叔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真没想杀他。认也好,不认也罢,你们都被小五给耍了——可做错了事儿就要罚,小五已经受罚,现在轮到你们两师徒了。”
任十三把擦手的帕子丢在了任老头儿的脸上,紧接着扬长而去。
任老头儿脸色绯红,就要拂袖离开。
听得‘唰唰唰’一阵抽刀声响,旁边一直肃立的几个黑衣少年全都拔出刀来挡住了任老头儿的去路。
就听任老头儿身后响起侍剑的声音说:“叔公,熊掌快凉哩,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很好。”
任老头儿拿起熊掌在嘴里咬了一口,接着就拂袖离开,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同任十三见面了。
田林见自己‘师傅’自己跑了,面对明晃晃的刀口,也只能拿起熊掌咬了一口。
他到现在心里还有些存疑,自己等人真被小五耍了?
小五胆子这么大,竟然不怕惹怒任十三,也要跑来给任家做狗?
当初镇上传言说,张家变卖家产想要求得任十三饶一条命。这是老张家传出去的,为这事儿奔走的也只有小五一人。
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难道也是小五撒谎?
还有老张的死,到底是自杀还是?
田林一时看不透,但他知道的是,小五进了任家的门,往后真的要成为练气士了。
而且小五这个练气士和自己不同,他在任家做练气士,远比自己跟着任老头儿瞎混要有前途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