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轻笑了一声,“笑话,这里又不是你家,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王雅楠一口气诸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吐了吐不出,突然笑了起来,“张小姐说笑了,这里是酒楼,当然谁都可以来。”
那女子款款而行,不疾不徐,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动容,“我刚才听到有人说,要告官?不知你告这位小姐什么?说出来我听听,说不得大家给我个面子,让我做个和事佬。”
“张小姐说笑了,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你还当真了,”王雅楠转过头道,“你说是吧,杨小姐?”
杨如意看出她们两人较劲,搀合进去,可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到时人家拍拍屁股走路,倒霉的还是自己,是以一声不吭。
待人走近,杨如意仔细打量,只见那位小姐眼如弯月,眉似柳叶,尖挺的鼻子,樱桃小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令人不敢靠近。
“是吗?原来是开玩笑,”那小姐嫣然一笑,如百花绽放,清丽不可言,“我说堂堂相爷家的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王雅楠的脸涨得通红,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小三,见了我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她转过头看着洪三公子,“你在外面无法无天,洪世伯知道吗?”
洪三公子一见她露面,缩在角落里,就想当自己不存在,见她说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了一礼,“璇姐儿,好久不见了。”
张璇虽看着不大,却大冽冽的受了这一礼,“我虽然没见你,但你的事迹,我也常有耳闻,待哪天我去拜访拜访洪大人,把你的丰功伟绩给他念叨念叨”。
“不要,”洪三公子嚎叫了一声,“璇姐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好,千万别去找我父亲,不然我又得半年出不了门了。”
“你还知道怕?”张璇冷哼了一声,“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惹事,你就等着挨罚吧。”
洪三公子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不敢言语了。
短短的时间,张璇把握着节奏,把场面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
王雅楠知道今天事已不可为,行了一礼黑着脸道,“我们已吃过,就不打扰张小姐了,我们走。”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转身离去,与她同来的,有的行了礼,直接跟随,有的行了礼,犹豫着走还是不走。
“她都走了,你们还不走,等着我请你们再吃一顿?”张璇虽是笑着说的,都没给人笑的感觉。
那些人这才慌忙离开,连洪氏兄妹也走了,很快一个不剩。
张璇转过头来,紧盯着杨如意,“你怎么会惹上她?如果没要紧事,还是赶紧离开京城,否则……”
杨如意虽不知道她是谁,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能让王雅楠都如此忌惮之人,只有当朝首相,皇子的支持者张相家的人了,“多谢张小姐仗义直言,使我免受无妄之灾。”
“我没想帮你,只是看不过去而已,”张璇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没事赶紧离开京城,否则早晚会出事。”
杨如意苦笑了一声,自己何尝不知道,只是刚来京城,就急忙离开,能去哪里?本来“六合居”是个不错的容身之地,可没想到他们也是心怀鬼胎,“我知道了,会认真考虑的。”
张璇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摇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你考虑好也晚了,“我话至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离开,上了马车,她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去打听打听,那人什么来路,把那王雅楠气成那样。”
丫鬟答应一声,吩咐了下去,外面很快有人离去,她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刚才都不清楚什么事,何必跟王雅楠起冲突,平白得罪人。”
“难道我不跟她起冲突,和她就是朋友了?”张璇轻笑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仗势欺人的样子。”
“这些年,她仗着王相的势,拉拢了不少人,以前跟小姐好的人,也慢慢疏远了,”丫鬟一脸担忧,“秦王的势力也水涨船高,老爷的处境也越来越艰难。”
“那些墙头草,走了更好,我才不再乎,”张璇笑着道,“至于父亲,虽说艰难了一点,但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
“你要记住,皇上身体是不好,却也没什么大毛病,肯定会替儿子安排好一切,只要对皇上忠心耿耿就行。”
张璇看见丫鬟的脸上的忧色不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青莲,你的担心我明白,虽说你是我的丫头,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姐妹了,放心吧,没事的。”
青莲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张璇是张相的老来女,待她出生时,哥哥姐姐都早已成人,虽十分疼爱她,却玩不到一起,是以两人的感情十分要好,从不把她当成下人。
杨如意见她们都离开,大堂的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明白休想安静了,招呼店小二过来,换了间包厢。
“明月,刚才的那位张小姐,你知道是谁吗?”杨如意边倒茶边询问道。
“应该是张相的女儿,”明月想了想道,“我听说过她,但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