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给关义忠夹了块大肉,“关百户辛苦。”
李振兴道:“的确辛苦,我们这些伤兵每天只巡逻一个时辰,才有时间在这慢慢吃。”
朱樉问道:“李百户,大军北伐前你们也在皇城巡逻吗?”
李振兴回到:“平日我们在军营就是休养,没有军务,只有这几个月陛下安排我们协助拱卫司守卫皇宫。这不行军打仗,每个月还领全额俸禄,真过意不去。”
众人等人纷纷感叹,王三三道:“赖陛下恩德,比起当年元朝时食不果腹当流民,日子太好了,现在不用做什么,每年都能领十八石大米,我打算再攒攒粮食娶个媳妇过日子。”
明初官吏俸禄士兵军饷都是发的粮食,朱樉算了算,明朝一石大约一百八十斤左右,平均一天八斤米,只算吃饭的话,养活一家老小毫无问题。
李振兴笑道:“王三前些日子还瞧见你去后营帮马二家的寡妇碾米,怎么,要娶人家了?”
王三三黝黑的脸庞都红了:“还……还……没,我这不是左腿筋断了,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李十一嘀咕道:“王三三你要是娶了马二家的,以后日子就好过了,领两份军饷。”
军户家男丁继承父业当兵入伍领兵饷自不必说,寡妇还能领军饷?明朝前中期还真可以。
朱元璋明初曾经下诏说:“出征军官、军人,多烦劳苦,需厚加存恤。军士为朕开疆扩土,奋不顾身,殁于战场,马革裹尸,其父母年高,妻寡子幼,一旦抛弃,则我军士魂无所依,是朕之过失也。省臣会同都督,应仔细照看,使不失所。”
“主者之于士卒,既用其力,当恤其老,而寡妻弱子,尤宜优恤。予自兵兴十有余年,所将之兵,攻取四方,勤劳至矣。以其为亲兵也,故遣守外郡以佚之,其有老羸尝被创者,令其休养。营中死事物故者,妻子皆月给衣粮赈赡之。若老而思慕乡土,听令于应天府近便居止,庶去乡不远,以便往来,所给衣粮,悉如其旧。”
朱元璋规定,如果当该军士阵亡时,没有任何男性继承人的情况下,朝廷应该保障其母亲、妻女、继母、祖母的最低生活需求,下令把军中士卒亡故者的妻子全部迁往京城后营居住并加以抚恤,共有数万人。洪武二十七年(1394)朱元璋就下旨:“凡武官在任或出征亡故者,自指挥到镇抚,妻月给米五石至二石,终身。”对于阵亡将士女儿的优待则视情况略有不同,通常分为三种,即14岁停止,20岁停止,出嫁停止。
这份伤残、阵亡的军人家庭抚恤保障待遇,别说在元末那种人吃人的社会,拿到现代社会来说都是优厚的,到了明朝后期财政枯竭,士兵军官待遇才一落千丈。
李百户感叹说到:“马二是条好汉子,当初鄱阳湖大战,马二他们总旗驾一条小船去阻击陈友谅的楼船,愣是靠接舷肉搏,烧掉了三层楼高的大船,五十人一个都没能回来。”
关义忠遗憾地说:“真好汉子,可惜这次北伐没能随大军出征,恨不能为陛下建功立业!”
看着眼前生活无忧的伤残士兵,求战心切的现役军人,朱樉有点明白元末群雄混战,为什么最后朱元璋能从乞丐打成天子,就问谁不想跟这样的老板?当然日后大杀功臣是后话。
吃完饭,朱樉说到:“李百户,上次你教我的枪法我这些天在武楼天天练,你看看我长进如何。”
众人欣然下桌,朱樉捉了杆大枪,前往兵营前空地,开始练习李百户教的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用法。李百户看的不住点头,“殿下已大体掌握枪法基本招式,进展甚快。”
朱樉心中欣喜,难道我穿越过来变成了武学奇才?“李百户,要不你下场来和我比试比试?”
李振兴捻了捻胡须,“殿下可以跟李十一比划比划。”
“好吧,老李你上吧。”
李十一抱拳,“殿下得罪了。”说罢两人换上没有枪头的枪杆,李十一看着左袖空荡荡,右手握枪的李十一,嘿然一笑,挺枪便直往李十一胸口扎去。李十一右手一提,枪杆往上一扫,就拨开了朱樉的枪杆,然后枪杆啪地一下拍在朱樉胳膊上,朱樉顿时拿不住枪杆,掉在地上。
“就进步成这样子,连李十一单手都打不过!”朱樉失望道。
李振兴笑道:“殿下不必失望,李十一也是百战精兵,殿下才练了一个月,且年纪尚小,气力不足,待过两年,必定枪法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