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用毛巾擦着头发走过来,“来来,磬儿你在沙盘上默写今天学的字,川流不息,渊澄取映。容止若思,言辞安定。”看着明眸善睐的少女沉默紧张地在沙盘上用竹枝写字,朱樉暗道,原来上辈子考上教师资格证却当不上老师,是留给到古代来当的!
“磬儿你渊字笔顺写错了,先写两撇,再写捺。”
磬儿忙把沙子抚平,重新写。“还是不对,不是左边那一撇,是右边那两短撇。”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算了我教你。”
说着走到磬儿右侧,右手直接抓住白净的小手,握着写完了澄字。等写完转头一看,只见她俏脸染上一抹红晕,水汪汪的眼睛扫到朱樉身上,陡然慌乱,眼神窜到别处,垂下眼帘。
徵儿瞧着两人,眼珠子瞪直了,然后滴溜溜地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感觉气氛有点尴尬,朱樉忙转移话题,“容止若思,这个容是容易的容,也是句容的容,磬儿你不就是句容人吗,家乡名可得会写。”
“是的殿下,奴家是句容县葛庄人。”磬儿低声答道。
“那倒是离得不远哈,你继续默写。”
翌日老师范显祖休沐,不用去文楼进学。张乐去领了午膳到自己的东头所,朱樉想了想,吩咐道,“张乐方江,你们拎着午膳食盒跟着我,再把磬儿上午炖的腊肘子带两个,腊鸭带一条,饼子带十张。”
带着两个太监出了东头所,往北就是皇宫北门-玄武门,门外两列士卒列队挺枪持刀,把守在宫门两侧。中间一将领身着明光铠,头戴凤翅盔,腰间斜佩雁翎刀。看见自己走来,抱拳行礼:“二皇子殿下,可是要出宫门?”
“张千户,跟上次一样,我找李百户他们吃饭,就在宫门外藏兵洞兵营,不出皇城。”
“二皇子且勿耽搁太久,以免宫里寻人不着。”张千户说完对旁边两个士卒说到:“关义忠,林三保,你两个去着二皇子殿下前听用,有什么事及时回报。”
二人齐道:“是,大人。”两人对自己行了礼,就跟在自己身后。
“你们千户还真是细心,之前是迷路了,不是要跑出宫。”
关义忠道:“殿下吩咐我等带路就行。”
之前自己有次在宫城附近闲逛,初来乍到迷了路,搞得宫内鸡飞狗跳地寻自己。
出了玄武门,走过护城河,只见外面不时有明军士兵排成两列,来回交叉巡逻。往西走了几十米,到了宫城和皇城间的的一个兵营营房,门口几位明军军人正在回营,领头的约莫三四十,握着大枪,左腿不方便,走路一跛一顿,正是百户李振兴,旁边的是总旗林大通,左手齐肘而断,后面几位士兵王三三,刘二九,李十一,都是身有残疾。
朱樉喊道,“李百户,林总旗,我带了鹿肉,还炖了腊肘子和蜡鸭,正要寻你们来一起吃。”
李振兴带几位兵士几个行了礼,“谢二皇子殿下。”
进了营房,里面一方桌,几条长凳,李振兴将朱樉迎到主位落座,几人卸下兵甲,朱樉喊道:“关义忠,林三保,你们也坐,一起来吃肉。”然后扭头方江张乐道:“你们把食盒里菜都端上来,再寻个炭炉把腊肘子腊鸭继续炖起来。”
李振兴道:“多谢二皇子赏赐!我等残破之人,怎当得殿下挂念。”
朱樉摆摆手:“众位都是保家卫国将士,没有明军将士奋勇杀敌,哪有今日的大明。诸位身上的不是伤疤,而是勋章。再说那么多肉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还是跟大伙一块吃爽快。”
众人笑道:“可惜军营没酒,要不然定要请殿下吃个痛快。”
很快炭炉上小铁锅里腊肘子和腊鸭发出阵阵诱人的咸香,关义忠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响,朱樉打趣道:“关总旗莫不是今天特意空着肚子,就等着我过来蹭饭。”
关义忠赧然到:“见笑了,大部分侍卫上直亲军都随陛下北伐,京城人手紧缺,我们拱卫司每天要巡逻地点多了不少,我今个寅时就开始巡逻了,这会的确肚子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