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缓缓上移,季鹤川看到了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梁君。停顿了一秒,他接过梁君递来的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感激地说:
“谢谢你。”
“不客气。”梁君随口应了一句,随即便小心翼翼地向尸体所在的方向侧身移动。
梁君‘鬼鬼祟祟’的举动,季鹤川见状,好奇地问道:“你干嘛?”
“啊!”
梁君被季鹤川的声音吓了一跳,全身紧绷。看到是季鹤川,她尴尬地笑了笑,原本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无踪,也没了心情去查看尸体。
季鹤川看着梁君这副又菜又爱玩的模样,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便打趣道:
“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小心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觉。”
梁君被季鹤川戳破了心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也不解释,只是伸手向季鹤川讨要手帕。
“手帕脏了,我回去洗洗干净再还给你吧。”季鹤川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手帕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面对季鹤川这番不愿归还手帕的举动,梁君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不再追问,仿佛默认了手帕已经送给他。
感受到梁君并未对自己产生反感讨厌,季鹤川心中暗喜,仿佛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这时,刚刚与分局领导交谈完毕的陈进走了过来,他顺手递给季鹤川一根烟,问道:
“怎么样,能认出身份吗?”
季鹤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尸体尚未出现巨人观现象,但由于大面积的皮肤划伤和水浸,尸体已经经历了严重的腐败过程。
季鹤川所见,是一具皮肤苍白、浮肿,脸上遍布脓疱,毛发脱落,四肢扭曲变形的“怪物”。
场面令人作呕,几乎失去了人形。
季鹤川难以辨认,即便死者的父母亲临,估计都认不出来。
在尸体上未能发现更多线索,季鹤川决定改变调查方向,问道:“是谁最先发现的尸体,那个人还在现场吗?”
“分局的同志没让他离开,在那边呢。”陈进指向了一个方向。
“走,我们过去问问。”季鹤川说着,便招呼陈进一同前往。
两人走到一辆吉普车前,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三大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季鹤川惊讶地问道。
“哎呀,鹤川,你终于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闫埠贵站在吉普车后,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一看到季鹤川,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急忙上前握住季鹤川的手,紧紧不放。
季鹤川看着闫埠贵焦急的模样,心中生疑,不确定地问:“三大爷,该不会是你报的警吧?”
“就是我啊!”闫埠贵确认道,一脸倒霉相:“我本来是去钓鱼的,结果鱼没钓到,倒是把许大茂给钓上来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得嘞,还真是闫老抠,真够巧合的,果然,钓鱼佬除了钓不上鱼,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钓上来。
了解到是闫埠贵报的警后,季鹤川询问道:
“当时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能详细描述一下吗?”
闫埠贵沮丧地低下了头,讲述道:“真是倒霉透顶,我早上出来本想钓些鱼,贴补家用。
谁知道打下窝子,一甩钩,鱼没钓到,却钓上个死人。当时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跑到最近的派出所报案。
警察做完笔录后,我说我要去上班,他们却不让我离开。这不是明摆着要赖上我吗?
万一最后抓不到真凶,我岂不是要背黑锅!”
看着闫埠贵越来越激动,季鹤川赶忙安慰他说:“别胡思乱想,哪有这种事。这么多人见证了,不会冤枉你的。”
闫埠贵却听不进去季鹤川的安慰,坚持己见:“你年纪轻,不懂这些。
以前运输队的人就是这样冤枉人,一旦被他们抓进去,那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还不是任由人家摆布。”
“三大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怎么能和运输队相提并论呢。”季鹤川试图劝解。
“那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走?”闫埠贵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