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川一回办公室,便立刻召集了梁君、魏伏民等几名同事,简要地向他们通报了当前的情况。随后,他带人直接前往保卫处。
到达保卫处时,他注意到有几名面生的分局同志在场。
在陈进为双方做了介绍之后,他们一行人便离开了保卫处,坐上了保卫处事先准备好的嘎斯69老吉普,朝着案发现场的方向驶去。
坐在嘎斯69吉普车上,随着车身颠簸,陈进开始向季鹤川介绍情况:
“根据分局同志的初步侦查,案发地点位于北海公园的西南角。
经过对周边居民的摸排走访,我们了解到,案发当晚大约在晚上十到十一点间,有人听到了枪声。有的居民说是四声,有的则说是五声或六声。”
季鹤川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枪声响起时,没有人报警吗?”
陈进回答:“没有。一方面,居民们不确定那是不是枪声;另一方面,夜深人静,许多人都已经休息,所以并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
季鹤川点点头,继续追问:“接下来呢?”
“今天早上,一位钓鱼的群众在北海公园钓鱼时,意外地钩上了一具浮尸。他当时吓的立刻报了警。
北海派出所的民警出警后,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判断,可能是他杀,于是上报给了西城分局。
西城分局在现场进行了详细检测,在尸体浮起的不远处发现了四枚弹壳。
通过进一步走访,确认了当晚确实发生了枪击事件。”
“死者是因为中枪导致死亡?”季鹤川疑问。
“不是,死者是被利器刺死的,尸体上并没有发现枪伤。”陈进回答。
季鹤川沉思片刻,不解地说:“这就奇怪了,现场有开枪,但死者并非死于枪击。这是否意味着死者生前曾试图反抗,而开枪只是用来威慑?”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陈进不是很确定道。
季鹤川暂时放下这个疑问,转而问道:“分局认为死者可能是许大茂,为什么要用‘可能’这个词?”
“因为尸体在水里泡得浮肿变形,且凶手在抛尸前对尸体进行了大面积的破坏,显然是有反侦查意识。
由于尸体损毁严重,无法直接辨认身份,只能通过现场遗留的许大茂的工作证进行关联性推测。”
“既然现场有许大茂的工作证,分局为何直接断定他是被害者,而非凶手?”季鹤川继续追问。
“因为在现场还找到了一只许大茂逃跑时遗落的鞋子。
经过分局的技术鉴定,这只鞋与死者的脚印完全吻合。而现场疑似凶手留下的鞋印,尽管经过清理,仍能推断与死者无关。
这也是分局能够迅速做出假设判断的原因。
毕竟,现场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了一个结论——死者就是许大茂。”陈进解释道。
尽管季鹤川心中仍有些难以置信,但面对眼前确凿的证据,他也无话可说。
不过许大茂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出乎季鹤川的意料,真没想到当初开的一句玩笑话,还真一语成谶。
只是可惜了娄晓娥,年纪轻轻的就要守寡。
想想院里即将有三个寡妇——老中青三代,季鹤川不禁感慨万分。
九十五号院的名字似乎也该改了,干脆就叫“寡妇院”吧,满院子的寡妇和绝户,这样的情景也真是世间少有。
在季鹤川与陈进在车内交流案件细节的同时,一辆分局的吉普车和一辆轧钢厂的吉普车,依次排列,相继驶入了北海公园。
抵达现场后,发现现场已经由分局和北海公园保卫科的工作人员联合封锁,周围不远处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砰!砰!砰!
一阵车门关闭的声音接连响起,季鹤川与陈进等人紧随前方引路的分局同志,迅速下车,大步流星地走向现场。
警戒线旁的警察在简要核验了季鹤川等人的证件后,迅速予以放行。
跨过警戒线,季鹤川立刻看到几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法医,围绕着一具覆盖白布的尸体进行着激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