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凭借这惹人心疼又滴水不漏的精湛演技,成功哭倒在赖荣生的怀中,也彻底俘虏了他:“天子脚下,这些跗骨之蛆,简直罪大恶极!我这就上报给大理寺,彻底铲除这些毒瘤!”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一个粗糙不堪的麻袋套住全身,挣扎不过数下,就被人暴力打晕。
晕厥前,听到有人冷哼:“还想铲除我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边说还边搜走他身上的所有财物。
等赖荣生醒来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自己也被麻绳绑得动弹不得,一块臭烘烘的布条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一时间,惊惧席卷全身:“呜呜呜---”
“赖大人,请您切勿出声。”
身侧传来桫椤刻意压低的声线,“奴家现在帮您取下布条。”
逼仄窄小的角落里,他的鼻翼飘来女子发髻处的皂角清香。片刻后,酸胀肿痛的嘴角得到短暂的缓和。他深喘了两口气,板起脸质问桫椤:“我告诉你,绑架朝廷命官,严重者将处以极刑!”
桫椤叹了口气,跟他们划清界限道:“奴家也没想到他们真敢这么做。”
“你此话何意?他们早就想要对我下手了?”
桫椤委屈得点点头,豆粒般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都是奴家的错。从你我初见时起,他们就跟踪您了,还明目张胆的计划对付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奴家真该死,若不是奴家,您也不会遭此劫难。就是可惜了那个香囊,一针一线都是奴家的心意。”
“那是你特意为我做的?”
桫椤抽噎着鼻尖,轻轻嗯了一声。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足以融化赖荣生的心。一想到她对自己有意,又这般楚楚可怜,终于卸下了赖荣生的防备。
四肢被捆,无法将心爱之人拥入怀中,只得出声安抚她:“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阅人无数的桫椤读懂了他的心,心甘情愿靠在他的怀中:“可是他们连我都不相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初步判断,他们应该被塞在潲水桶里,又下了迷魂散,才一直昏睡。外头一片寂静,时而颠簸时而平缓,应该是已经被运出了城。
赖荣生自己也心急如焚,却只能强装镇定道:“等明日日出时分,小厮再寻不到我就会去报官的。”
桫椤翻了个白眼,无需明日,过个一时半刻他们就被码头的船送往美人岛去了。届时会有人擦去蛛丝马迹,任凭谁来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还有那两个贪得无厌之徒,竟然连她也想一并卖掉!幸好她早为自己留了一手!
不远处的码头上挂着两盏灯笼,一盏红的,一盏青的。
当横肉男拉着不听话的毛驴经过时,守在码头旁的老头摘下斗笠,露出半张诡谲阴森的脸,左边嘴角好似被刀割了般,一直裂开到耳后根:“客人要点哪盏灯笼啊?”
瘦子忍着一身的寒意,拿出从虬须男那里偷来的残缺玉块。
“等一下!”
微时轻抬指尖,打断了桫椤的回忆,敏锐的思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手中歪七扭八的玉块,不会就是我的玉牌吧?”
桫椤颔首:“没错。”
看到玉块后,白发苍苍的老头露出好似从地狱中传出的凛咧笑声,转头就朝雾茫茫的远方吹了一声口哨。
看来他是只认玉块不认人。
紧跟着,他慢条斯理点燃了红灯笼。这诡异的红光在皎洁的夜色中,好似暗夜里准备偷袭的野狼。
不多时,一艘阴翳的楼船悄无声息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老头指了指驴车上的潲水桶,声线阴沉沉的:“把他们交给我!”
横肉男探头探脑左右张顾,对船上的一切充满着猎奇:“要不还是我们给你送上去吧。”
就他这瘦弱不堪的模样,说不定人还没送上去他就命陨当场了。
唰!
一道血光闪过,被割破喉咙的横肉男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几滴腥红的鲜血溅到了堪堪从潲水桶里探出头的桫椤,也惊住了她。谁也没有看清是谁动的手,用的什么武器,人就这么没了。
面容丑陋的老人见怪不怪,用沙哑的声音冷漠道:“不该问的别问。”
“不遵守行规之人,不配与我们合作!”
说完就把一袋银子丢到瘦子跟前。
可此时的瘦子已经吓得方寸大乱,连钱都没有拿就哇哇大叫跑了:“鬼,有鬼啊---”
又是一道毫不留情的血光,瘦子的尸体倒在了草丛中,而那颗被砍掉的头颅滚出了几米开外,浓郁的血腥味四处蔓延。
桫椤听到老头的声音由远及近:“只有死了的人,才会永远闭上嘴。”
她的心漏跳了好几拍,汗水浸湿全身,两人又惊又惧地屏住呼吸,心中更是焦急万分,等的人怎么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