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
一个约莫一岁左右的女婴正躺在巨大的毛毡上,稚嫩的小手努力探向女仆。
女仆惊讶的同时,不禁被女婴天真可爱姣好的小脸蛋吸引住了。
只见这个女婴眼似月牙,唇似弯弓,侧颜如锋。鹅卵石般的脸蛋光滑细腻,叫人看的眼里垂涎。
几番打量后,女仆小心翼翼把纤手探入女婴背后,轻轻将其抱起。
怀抱着可爱的孩子,年轻的女仆忍不住摇晃起自己的臂弯,忍不住哄她入睡。
……
这时,一名年长的仆妇见这名年轻女仆站在原地不干活,急不可耐的提起围裙,走上前呵斥:
“廖莎,沙神取了你的魂吗?傻傻的站在这里干什么?”
仆妇小心的走在毛毡上,眼睛盯着脚下,臃肿的大脚尽可能避开毛毡上有花纹的地方,踩在深色的间隙上。
仆妇对不懂事的年轻女仆简直操碎了心,边走边说道:
“要是让主人看见了,指不定赶你回家去,到时候……”
仆妇的话说到一半,远远的就看见年轻女仆怀中的孩子,瞬间惊讶到说不出话。
这名叫做廖莎的年轻女仆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看向矮胖的仆妇:
“到时候怎么啊?还能真把我赶走不成……”
仆妇眼睛直勾勾看着廖莎怀中的女婴,不禁感叹的问:
“乖乖,哪里抱来这么好看的孩子呀?”
年轻的廖莎自认算是一众女仆里样貌最姣好的了,可是在这个孩子面前,她竟然连一点比的心思都生不出。
廖莎仰起傲人的头颅,抱女婴的手更加温柔了,顽皮的说道:
“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仆妇再三看着廖莎怀中,竟也不生气,反倒一副好脸色,搓着苍松一样的双手,再次探问:
“好廖莎,快告诉婆婆!”
廖莎悄悄睁开一只眼,上下打量着仆妇这副温柔善待的模样,心中不免微微吃惊。
随后扑哧一笑,把发现女婴的地方指给仆妇看。
仆妇转身看着原本是白羊圈中心的地方,大吃一惊:
“这不是阿牙勒坐着的地方吗?难道……”
廖莎看着仆妇一脸的慌张,也是十分好奇。
只见仆妇的嘴张了半天:
“难道……难不成……真的是…”
“是什么啊?婆婆!”廖莎忍不住问。
“是主人的孩子啊!”仆妇惊呼。
“是主人图斯坦和穆南娃尔的孩子啊!”
“啊?这怎么可能?”
周围的人都被仆妇的惊呼声吸引了过来。
留在露台上面的居多是一些女仆,大家纷纷议论:
“阿牙勒不是已经……”
话到嘴边大家都说不出口,不过只要相互对视一眼,心里就都清楚想说什么:
女主人不是已经没了吗?
虽然不知道女主人到底是死了,还是被怪物吃了。
但终归是,女主人没了……
多少知道情形的,心里都免不了在猜测。
亦或者主人哪里做的不对,平白招惹了沙神。
沙神这才带走了女主人?
也有人猜测,沙神的种子本身就是祭祀的引子。可怜的女主人被当成了祭品。
可惜的是,他们这些受苦受难的人们最终什么也没得到。
不论怎么说,不论人们心里怎么想,他们的女主人都没了。
这是公认的事实。
那现在,这个孩子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她是谁?
她是……谁的孩子?
年轻的廖莎心中怀着同样的疑问,她忍不住再次向一脸欣喜的仆妇问道:
“婆婆,这个孩子算是谁的呀?”
廖莎的问题,也是其余仆人心中的疑问。
廖莎缩着脖子,心虚的提防着仆妇可能扇来的苍劲大巴掌。
“当然是主人的,是穆南娃尔的孩子!”仆妇一声高呵,暂时打断了仆人们心中的猜疑。
说完,仆妇的巴掌向着廖莎的后腰上扇来。
幸亏廖莎提早做好了准备,轻轻一扭腰,巴掌擦过了裙摆的系带,带起一阵微风。
……
仆眉头下皱,闭起了眼睛,一股伤心的老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她是从小照料穆南娃尔长大,跟着出嫁的女仆。
说穆南娃尔是她的女儿也不为过,因为她的心里早已经这样看待。
廖莎和其他仆人看着仆妇伤心的模样,纷纷上前安慰。
廖莎的手放在仆妇宽阔中略带佝偻的后背,缓缓抚摸着。
仆妇揉着发红的眼睛,低声说道:
“阿牙勒的肚子,已经大了快九个月了。一定是她在临走之前,努力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廖莎还年轻,没经历过妇人生育的事情,不太懂,并没说话。
随后,在仆妇的带领下,廖莎抱着孩子,来到了图斯坦的房门前。
可惜图斯坦还在昏迷中,仆妇只好嘱咐廖莎照看着孩子,自己带领着其余仆人继续整理主人留下的烂摊子。
仆妇喊来健壮的男仆从将铺在露台的毛毡卷起搬走,发现露台的地面也被洇湿了。
是图斯坦的泪水,透过厚厚的毛毡,渗入了露台的泥土中。
仆从们看着这一幕,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
当晚,
仆妇和廖莎一起照顾着女婴。女婴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哭闹。
两人望着那双乌黑亮丽,充满灵慧的大眼睛,竟看不出孩童该有的稚气。
女仆从一头黑山羊身上挤来羊奶来喂她,女婴乖巧的喝着。
……
第二天,
异象横生,
早早醒来的仆人抱着被褥走上露台打算晾晒。
却被眼前突兀的景象吓到说不出话。
只见露台上被图斯坦眼泪沁湿的地方,一夜之间长起了数棵参天大树。
粗壮的树干需要两人联手才能抱住。露台正下方的杂物房里,墙壁上遍布大树交错复杂的根系,有些甚至延伸扎进了房间的石头地板下。
树冠呈饱满的梭形,金黄的枝叶成团成簇,和胡杨有些相似。
仆人丢下被褥,慌张的跑下楼,冲向主人图斯坦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