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

事到如今季风仍不觉得自己能超过她的水平。

“当然有啊，我连压箱底的绝技都掏出来了呢。”女孩哼唧着，在沙发里翻了个身，趴在海绵垫上，“不但被你轻松破解，还复制了过去！这是我最气的！”

“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复制天启者，卡卡风吗？”

“我就说让你少看点二次元吧……”

“话说回来我一直都觉得那个谁的能力超像DIO诶，难道老哥你不这么觉得吗？”

苏霜序完全不理会季风的吐槽，转而换了个话题跟他聊着，眉宇间满是兴奋。

“就是金黄色头发的，会摆出奇怪姿势的吸血鬼！”

“何止是像，杀人的手法都一模一样好么。”

季风回想起自己初见她杀人时的场景，真就是用手捅胸口。

“暴露了，老哥你也是二刺猿一个！”苏霜序指着他哈哈大笑，“二刺猿还说二刺猿嘞！”

“……”

一不小心就顺着她话说下去了，不愧是阳角元气少女的情绪感染力，着实恐怖啊。

“好吧好吧，我也是二次元，你满意了吧。”他无奈地说，“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承认呢。”

“因为……觉得至少要跟老哥有点共通之处吧。”

苏霜序歪着脑袋想了想，两只纤细白皙的小腿在身后晃来晃去，满脸认真。

“你看啊，你总是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凡你做的事，只要你认真去做了，就一定能做出成绩。”

她掰着手指数道：“在家里老妈拿你做我的榜样，我犯了错就说看看你哥，再看看你，平时在学校里，老师也总说我要是能变成你哥那样就好了……”

“诸如此类的话听了很多，虽然我知道她们都是为我好啦，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呢。”

“现在再回想起来，当时选择踏入天启者领域，也有一点犟劲存在的吧，觉得自己总算有一件事能做得比哥哥好了，可现在你同样如此，仅用了一点时间就超过了我数年的努力，到头来还是在仰望着你的背影……”

“嗯，有点难受，就这样。”女孩释然地笑了笑。

“是吗？”季风轻声说。

“我其实很羡慕你的，哥哥，或许还有一点点嫉妒，所以总是对你任性，对你无理取闹，觉得只要这样你就会多关注我一点，能多等我一下，我很怕你走的太快，哪天我就看不见你了。”

女孩像是害羞般，把脸埋进了靠枕里，小声呢喃着：“不过呢……哥哥也真的很好，从来都惯着我的小孩子气，无论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不会发火……”

“我很幸福。”

季风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他好像确实在生活中走得太快了，从来没有考虑过苏霜序是怎么想的，觉得傻妹妹就永远都是傻妹妹，而自己只需要成长到足以保护好她的地步，就够了。

可傻妹妹总有一天也会长大，也会心思敏感，会做所有青春期女孩都会做的事，比如跟同学私底下聊八卦什么的，看见漂亮的东西就想要，对于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感到羞耻……这些都无比正常。

因为她不是神。

她只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女孩罢了。

“抱歉，小九。”他轻声说，“一直都没体会过你的想法。”

这一次苏霜序没再说话了。

忽然降临的寂静弥漫在休息室里，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季风朝对面望去，却愣了一下，女孩抱着靠枕，像只可爱的小动物似的趴在沙发上，睫毛浓重而面庞干净，闭上眼睛的时候简直就是个不大的娃娃，安安静静的。

她就要睡着了。

季风无声地笑笑，找了件衣服盖在妹妹身上，又摸了摸她的发丝：

“我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