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顾维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太子。
中立派心中暗自揣测,难道太子此次要支持勋贵?
“回禀陛下,儿臣亦要指证勋国公秦且行叛国通敌。”
闻不丘与顾维并肩跪下。
景元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转瞬即逝。
“起身吧,太子之言,需有凭有据,方能令人信服。”
他特意强调了“信服”二字,所指何人,不言而喻。
闻不丘心领神会,语出惊人,“儿臣早已收到库伦百姓的联名血书,指控秦且行的罪行,民众代表正在殿外候旨。”
景元帝示意太监将血书呈上,他翻阅一番。
只见字字血泪,每封信后都有签名和手印,控诉秦且行对库伦百姓遭受察哈部骑兵侵扰的漠视。
不仅未出兵抵抗,反而撤退,导致百姓深受其害。
他闭目片刻,愤怒斥责,“懦弱之辈,误国误民,其罪当诛!”
殿内众臣皆是浑身一颤。
闻不丘步出宫门之际,楚国公燕道亭快步追上,面带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说道:
“殿下真是年轻有为。”
闻不丘闻言仅是微微点头,随即登上马车,留下燕道亭一人在原地错愕不已。
“刘振,你觉得太子如何?”
景元帝斜倚在榻上,随口问着身边的内侍。
刘振冷汗直冒,跪地回答:
“陛下,奴才不过是一介宦官,哪敢妄议皇子之事?”
景元帝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骂道:“你这个老滑头,起来吧。”
刘振的表现令他颇为满意。
“朕觉得太子愈发成熟了。”
景元帝把玩着手中的万花筒,语气平静。
“朕看过他批阅的奏章,公正无私,颇具储君之姿。”
他话锋一转,用一种既是询问又是陈述的语气说:“听闻宁王近日不太安分?”
“陛下,宁王爷对勋国公小姐秦柔水情深义重,此事恐怕不会袖手旁观。”
“哼,这个孽障,派人严加监视,莫要让他坏了太子之事,秦家儿女一应押入大牢不容有失!”景元帝冷冷道。
……
秦柔水脸上挨了一巴掌,差点没站稳,被身后的狱卒粗暴的推进了牢房。
牢房内一阵恶臭味,死老鼠的尸体,发霉的食物还有呕吐物,这就是大牢吗?
秦柔水面色土灰,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秦家男女老少全被官兵押送到了这里,连丫鬟都没放过,男子被押入死牢,有的流放,有的终身为苦隶,直系男丁问斩。
而她们这些女性眷属则会被压入教坊司,那种堪称古代女人的地狱的地方,
周围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秦柔水的内心越发紧张不安,就在不久前那些官兵们上门之时,原主的母亲,那位高傲的燕氏女子投河自尽也不愿为奴,眼下她和几位姨娘一同被关在一处。
其实秦柔水对她们也没有什么感情,不光是自己,原主也是,毕竟原主在府上的风评和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名义上是风光的大小姐,但暗地里可是被府中其他小姐处处针对,早就有过离家出走的念头。
对原主来说,最大的念头便是傍上太子成为太子妃,然而眼下这条路也被她亲手断送了。
“她就在这里,不要耽误太长时间。”狱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便是一声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