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说:“我虽然是蛮人,但也懂兵法。如果你真的肯放我回去,我就带着兵马再和你决一死战。如果这次再被你擒住,我就心甘情愿地投降,再也不变了。”
诸葛亮说:“这次再擒住你,如果还是不服,就绝不轻饶。”
说完,就让左右的人去掉孟获的绳索,还是像以前一样赐给他酒食,让他坐在帐上。诸葛亮说:“我自从出茅庐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们蛮地的人,为什么就是不服呢?”
孟获默不作声。
喝完酒后,诸葛亮叫上孟获一起骑马出寨,观看各营寨的布置和粮草、军器的储备。诸葛亮指着对孟获说:“你不投降我,真是太愚蠢了。我有这么精兵猛将,粮草兵器,你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如果你早点投降,我就奏明天子,让你保持王位,子子孙孙永远镇守蛮地。你觉得怎么样?”
孟获说:“我虽然想投降,但洞里的人心里不服。如果你肯放我回去,我就招安本部人马,大家齐心协力,才肯归顺。”
诸葛亮一听,高兴极了,又和孟获回到大寨。喝酒喝到晚上,孟获告辞,诸葛亮亲自送到泸水边,用船送他回寨。
孟获回到本寨,先在帐下埋伏了刀斧手,然后派心腹人到董荼那、阿会喃的寨中,假说诸葛亮有使命,把他们骗到大寨帐下,全部杀掉,把尸体扔到山涧里。接着,孟获派亲信把守隘口,自己带着兵马出了夹山峪,要和马岱交战,结果却一个人都没看到。一问当地人,都说昨夜已经搬走粮草,渡过泸水,回大寨去了。孟获再回洞中,和亲弟弟孟优商量:“现在诸葛亮的虚实我已经知道了,你按我的计划行事。”
孟优领了哥哥的计策,带着一百多名蛮兵,装载着金珠、宝贝、象牙、犀角等物,渡过泸水,直奔诸葛亮的大寨。刚过了河,前面就鼓角齐鸣,一队兵马摆开阵势,为首的大将是马岱。孟优大吃一惊。马岱问了他的来意,让他在外面等着,然后派人去报告诸葛亮。
诸葛亮正在帐中和马谡、吕凯、蒋琬、费祎等人商议平蛮之事,突然帐下一人报告说孟获派弟弟孟优来进献宝贝。诸葛亮回头问马谡:“你知道他来的意图吗?”
马谡说:“不敢明说。让我写在纸上,呈给丞相,看是否符合您的意思?”
诸葛亮同意了。马谡写完,呈给诸葛亮。诸葛亮看完,拍手大笑:“擒孟获的计策,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的想法,和我完全一样。”
接着,诸葛亮把赵云叫进来,在耳边吩咐了一番;又把魏延叫进来,也低声吩咐;然后又把王平、马忠、关索叫进来,都密密地吩咐了一番。
大家领了计策,都按照命令行事。然后诸葛亮才叫孟优进来。孟优在帐下再拜说:“我家兄长孟获,感激丞相的活命之恩,无以为报,特地准备了一些金珠宝贝,作为赏军的费用。后续还有献给天子的礼物。”
诸葛亮问:“你兄长现在在哪里?”
孟优说:“他为了感谢丞相的恩情,去银坑山中收拾宝物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诸葛亮问:“你带了多少人来?”
孟优说:“不敢多带。只是随行的一百多人,都是运货物的人。”
诸葛亮让他们都进来帐里看,只见这些人都是青眼黑面、黄发紫须、耳带金环、头发散乱、赤脚露身、身长力大之士。诸葛亮就让他们随席而坐,让众将劝酒,热情招待。
却说孟获在帐中焦急地等待消息,突然有两个人回来报告,说诸葛亮收了礼物非常高兴,把随行的人都叫进帐中,杀牛宰羊,设宴款待。孟获一听大喜,立刻点起三万蛮兵,分成三队。他召集各洞酋长吩咐道:“你们都带上火种。今晚到了蜀军大寨,放火为号。我亲自去取中军,擒拿诸葛亮。”
那些蛮将听了计策,黄昏时分就渡过泸水而来。孟获带着一百多名心腹蛮将,直奔诸葛亮的大寨。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寨门,孟获率领众将骑马冲入,却发现是空寨,一个人都没有。孟获冲进中军,只见帐中灯火通明,孟优和番兵都醉倒在地。原来,孟优被诸葛亮让马谡、吕凯二人招待,还安排了乐人表演杂剧,劝酒时下了药,让他们都昏睡了过去,跟醉死了一样。
孟获进帐询问,有几个醒着的,也只是指着嘴巴说不出话。孟获知道自己中计了,赶紧救了孟优等人,但刚想逃回中队,前面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喊声和火光,蛮兵四处逃窜。一队蜀军杀了过来,领头的是蜀将王平。孟获大惊,急忙奔向左队,结果火光冲天,魏延带着一队蜀军杀了过来。孟获又慌忙往右队逃,只见火光又起,赵云带着一队蜀军杀了过来。三路蜀军夹攻,孟获四面楚歌,只好弃了军士,匹马往泸水方向逃去。
正好看到泸水上数十个蛮兵驾着一艘小船,孟获慌忙命令他们靠近岸边。人马刚上船,就听见一声号令,孟获被绑了起来。原来是马岱按照计策,带着本部兵马扮作蛮兵,在这里撑船诱擒孟获。
诸葛亮安抚了投降的蛮兵,投降的人数不胜数。诸葛亮一一抚慰,并没有加害他们,还让人灭了余火。不一会儿,马岱就擒着孟获来了,赵云擒着孟优也来了,魏延、马忠、王平、关索也擒着各洞酋长来了。诸葛亮指着孟获笑道:“你先让你弟弟以礼诈降,怎么可能瞒得过我!这次又被我擒住,你可服气?”
孟获说:“这是我弟弟贪吃误中了你的毒计,才坏了大事。如果我自己来,我弟弟用兵马接应,肯定能成功。这是天意要败我,不是我的问题,我怎么可能服气!”
诸葛亮说:“这已经第三次了,你还不服气?”
孟获低头不说话。诸葛亮笑道:“我再放你回去。”
孟获说:“丞相如果能放我和我弟弟回去,我们收拾好家里的亲兵,再和丞相大战一场。到时候如果被你擒住,我们才死心塌地地投降。”
诸葛亮说:“如果再擒住你,绝对不会轻饶。你可要小心在意,多读兵法之书,再整顿亲信之士,早点用良策,别后悔。”
说完,就让武士解开孟获的绳索,把孟获、孟优以及各洞酋长都放了。孟获等人拜谢后离去。此时蜀军已经渡过泸水。孟获等人过了泸水,只见岸边陈兵列将,旗帜飘扬。孟获到营前,只见马岱高坐其上,以剑指着他说:“这次再抓住你,绝对不会轻放!”
孟获回到自己的寨子时,赵云已经袭占了此寨,布好兵马。赵云坐在大旗下,按剑说道:“丞相如此相待,别忘了大恩!”
孟获连连点头离去。快到界口山坡时,魏延带着一千精兵,摆在坡上,勒马厉声道:“我如今已经深入你的巢穴,夺了你的险要之地;你还在愚昧无知地抗拒大军!这次抓住你,碎尸万段,绝不轻饶!”
孟获等人吓得抱头鼠窜,往本洞逃去。后人有诗赞道:
五月驱兵入不毛之地,月明泸水瘴气烟雾高。誓将雄才大略酬答三顾之恩,岂怕征讨蛮夷七擒七放的辛劳。
再说诸葛亮渡了泸水,下寨完毕,大赏三军,召集众将于帐下说:“孟获第二次被擒时,我让他遍观各营虚实,正是想让他来劫营。我知道孟获很懂兵法,我用兵马粮草炫耀,其实是想让他看出我的破绽,他必然会用火攻。他让他弟弟诈降,想做内应。我三次擒住他而不杀,是想真心服他,不想灭他的族类。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不要推辞辛劳,要用心报国。”
众将拜伏在地说:“丞相智、仁、勇三者都具备,就算是姜子牙、张良也不能比啊。”
诸葛亮说:“我现在怎么敢和古人相比呢?都是靠你们的力量,才能共同成就功业。”
帐下诸将听了诸葛亮的话,都非常高兴。
孟获受了三次被擒的屈辱,忿忿不平地回到银坑洞中,立刻派心腹人带着金珠宝贝,前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以及蛮方部落,借调数十万使牌刀獠丁军健,约定日期集合,各队人马浩浩荡荡,都听从孟获的调遣。伏路军探知此事,来报告诸葛亮,诸葛亮笑道:“我正想让蛮兵都来,看看我的能耐。”
于是,诸葛亮坐上小车出发。
不知道胜负如何,我们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