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托，靠谱。

他往右一指：“山从人面起，云傍马头生。”

马虎头大力鼓掌，一等丫鬟跟上配合。

他往后一指：“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终于，长公主点头了。

年轻人得到了鼓励，开始瞎抄，“君不见拂云百丈青松柯，四时常作青黛色。君不见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举霞不如攀登，走！”

申揽蕙似乎颇吃诗词这套，没有反驳，当然他主意已定，名义上地位最高的长公主已经点头，反驳也没用。

江黄阁引路，带众人走山道，因一路走一路看景，脚步缓慢，天黑前没赶到山顶，找道观歇息了一夜。

白玉京是道门三大祖庭之一，丹髻山上道观众多，有大观三十六，中观一百八，小观无从数的说法。

江黄阁甩了一下拂尘，说夸大其词了，整个丹髻山及余脉，百人以上的大观只有二十八，五十人以上的中观更少，只有一百零二，十人以上的小观不足四百，十人以下的或有七八百。

然后谢嘉宾问，你们几万道士给朝廷交税吗？

老仙翁表示，我们道士是世外修行人，不入凡俗，自己开荒种菜种粮，自然不用交税。

谢嘉宾再问，你们几万道士都自己种地自己吃？

老仙翁说不尽然。

谢嘉宾问，每年信徒捐赠的香火钱有多少，用来买粮买菜，还是修楼铸像？

老仙翁说那座道观有五百年历史，那棵歪松我来时还没小腿高，那供品常被山魈偷，山魈大长脸，又红又白，夜里吓得几个道童尿裤子。

谢嘉宾说，楼阁玲珑五云起，崇山峻岭上修建殿阁楼台，取石料，运木头，费钱百倍于平地吧？修仙往山洞一钻不行么，劳民伤财，有伤天和啊。

老仙翁说你是姓许还是姓谢？

皇帝陛下都没你管的宽。

老道破防，不理人了，什么仙风道骨，道行不够啊，这就没意思了，说点好话哄哄老人家吧。

老仙翁不跟小年轻一般见识，眯眼笑说无妨，转身听武德不多的小年轻又说道：“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呐。”

申揽蕙走近，“谁人得似谢公子，日费万金不夜侯。不夜侯一夜几万两银子花在秦淮旧院，也知民间疾苦？”

谢嘉宾表示你将门虎女过于肤浅，吃喝玩乐，是促进消费，你知道什么是消费吗，有消费，人才有活干，有活干，就能赚钱养活家小，你想想，一夜几万两，能养活多少人？声明一点，我是去听曲的，不曾打钉。

申揽蕙觉得言之有理，琢磨了一会，觉得不对，“白玉京大兴土木，不同样是消费，怎么能说劳民伤财？”

“消费不是浪费，这就要涉及到生产力了，想知道？背过身。”

申揽蕙难得听话，谢嘉宾取下她髻上的玉簪，敲了后脑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