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昊对于这场战争并不看好,杨令广当年虽说也是军伍出身的皇帝,却并无耀眼的战绩。
虽说皇帝御驾亲征士气高,但面对的可是由拓跋苍暗中指挥的部队。
别人不知道,任昊却知道,这次是孟苍两国联军,想必拓跋苍付出的代价不小,那所求自是大的。
只希望到时候别输的太难看,杨令广能够早早地认清自己。
而前线也如任昊所料,刚开始因为着皇帝的到来,士气如虹接连取得胜利。
但是因为许多武将皆与秦王有些渊源,故而君臣猜忌,看似大好的局面很快就被打回原形了。
接连的战场失利,前期的战果荡然无存,两线作战的大隋军队开始疲于应对。
大片土地的流失,致使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皇帝的盲目信仰被打破,百姓对于秦王的呼声开始滋生。
朝堂上对于秦王的拥护开始出现,虽然这些窃窃私语被周相快速压下,却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周清信明白唯有在正面快速取得胜利,告诉那些愚昧之徒,谁才是隋国的主人。
秦王府,周家之阻碍也。
……
杨令广安静地坐在主位上看着地勘图,下面的人争论着如何作战的声音很吵闹,杨令广却仿若未闻。
昨天周清信通过天火镜联系了他,两人‘促其长谈’了许久,周清信的意思无外乎战争是残酷的,而他贵为天子,本就无需亲自带兵,完全可以交给秦王,交给秦王府这个‘门神’。他‘只’是皇帝,不用做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大隋的‘门神’。
周清信的话让杨令广很是憋屈,却又无言以对。是他将真正的战争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他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周伟讲起兵法来倒是一套又一套的,但是真问起计策,却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起一个所以然来。
杨令广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是带领大隋统一天华道洲的大隋中兴之主呢?
明明是他!最终得到了一切,为什么不能是他做青史留名的皇帝呢?
王启看着沉默寡言的隋旸帝,心里思量着,明白杨令广所剩的自尊已经快被磨平了。
突然,王启站起了身,吵闹地会议室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看向这位正值壮年的大将军,这位坚定不移的秦王一派的将军。
王启环顾四周,余光瞥见杨令广,看来,才说道:“苍国突发战争,而第三方的孟国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在我国边境不断骚扰。臣以为我们还是不能放松对孟国的防守,更要快速击退苍国。”
杨令广看着这位算得上秦王一派话事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发言,心里虽有不爽,但还是思索了一下才答道:“朕已经派出使节,探察孟国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了,若是进展顺利,说不定孟国临阵倒戈,我军伤亡亦可小些。”
杨令广这番话说完,会议室沉寂了下来,这种明里暗里斥责秦王罔顾百姓性命之言,大伙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然而,王启却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微臣似乎听闻陛下派去的使者亦已是多日了无音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此次虽说多半为拓跋苍付出了什么代价,但也不乏,两国已经达成同盟……如果我军继续两军作战,怕是会疲于应付。”
会议室气氛瞬间压抑下来,王启适时补充道:“当然,这是小概率事件。”
这时一个皓首老者捋着胡须说道:“王将军,这可是秦王殿下的意思?”
王启闻言嘴角勾了一下,说道:“自是本将军的肺腑之言!当然也是秦王点拨……”
闻言,所有又开始窃窃私语,杨令广见状,冷哼一声,说道:“王将军分析的倒是仔细全面,让寡人尤感敬佩。”
王启拱手一拜,自谦道:“皇上言重了,臣不过粗浅之言罢了,主要是……”
杨令广摆手打断道:“不过,王将军此番却是显得过于胆怯了!”
杨令广只觉得心中突然烦躁了起来,竟是直接毫不留情地反驳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只为了……让秦王是错的。
杨令广接着说道:“朕以为建业地势独特,本就易守难攻何须出兵在外作战?且不说孟国本就毫无动静,就算有,我等亦可以后发而动。”
王启面对杨令广的强词夺理,仍旧面不改色,连忙低头称是:“陛下英明,是臣冒昧了。”
见状,众臣忙都俯身称是。
杨令广只觉得自己奋力一拳打在的棉花上一般,况且在场众人的恭维又有几人是真心的呢?
恐怕这些人现在都在仔细分析任昊的话有几分可能吧?
秦王、秦王!秦王!!
杨令广感觉秦王二字如山,压在他的心头。
曾经的他喜欢跟任昊混在一起,因为任昊的无能能让他体会到优越,不论是周清信,隋文帝,罗葭渡都只会责备他,不断地与杨令修做比较。
被两人逼迫着去了军队,又被勒令回京做闲散王爷。
杨令广厌恶着这如同傀儡的人生,却自以为地无能为力。
杨令广并不在意边疆百姓死活,不过是寻个理由摆脱了周清信与罗葭渡的控制以及……少年热血的一些建功立业地美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