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到达了妙应寺。
在京城之北不知名的小山上的一座不知名的寺庙,因为任昊的到来,而有了妙应的名字。
任昊已经连续在此祭拜四年了,年年大年初一都会来这里烧头柱香。
这座山似是到了中年,草木稀少,显得有些秃顶。
此时天色昏暗,就连月亮也被掩盖,更不用说群星了。
三人下了车,秦玄拎着些香与蜡烛,任昊左手手里攒动起玉石手串,另一只手托着个圆形法宝,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走在前面。
一阵冷风吹过,任昊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紧了紧衣服,又回头看了眼身后二人,才向寺庙走去。
任昊将门上的黄色符纸揭去,“吱呀”一声,轻轻推开南门,与此同时,左手的手串发出淡淡的绿光。
众人见怪不怪,跟着任昊的脚步走进了妙应寺。
妙应寺内倒是生机盎然,草木丰茂不似外面般。
一棵菩提树下一座枯井,正中的大堂,以及后方几间茅草屋外就没有什么人的痕迹了。
任昊将法宝明光珠递给一旁的秦玄,双手合十对着寺庙拜了拜,就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妙应寺不大,毕竟曾经只是一个无名小庙,只供奉着一座佛像,一尊不知名的佛像。
佛像约九尺,体格健硕,神情严肃,引人注目的是耳朵很大,耳垂都搭在肩膀上了。右手覆于右膝,指头触地,左右两脚的脚背置于左右两股上,右脚置于外侧,足心朝天。可谓宝相庄严。
只是一道裂缝自头顶裂到左臂下方,竟是少了些佛性,多了些诡异。
任昊先是向前将蜡烛点上,又拿出一根鸡毛掸子,为佛像掸去蜘蛛网与灰尘。
之后任昊才拿着燃烧的檀香‘礼数周全’地拜了拜。
期间,在这唯有大门敞开的寺庙里蜡烛被‘吹灭’了两三次,一旁的秦玄则不断为蜡烛续火。
任昊将檀香插上后,未做过多停留,带着两人离去,期间无人说话。
半朽的大门被艰难关上,发出呕哑的声音。
若是有人这时在场,就会看见在三人背对着的佛像前,竟有两缕黑烟从佛像的瞳孔内流出,直直向下流动,就好似在流泪。
直到出了寺庙,三人才将紧绷的身体放松。
秦玄将早就准备好的符箓贴在了大门上,才去启动道力车。
“呼……”阿澄长舒一口气,在这么个冬天,脸上竟是有一些细汗。
任昊将手串藏在衣袖里,这时秦玄走了过来将明光珠递还任昊说道:“任哥,还你。”
任昊接过,收回芥子戒,轻轻点头,便上了车。
在车上,任昊轻轻将阿澄脸上的霜花抹去,并说道:“回去了,吃汤圆。”
阿澄脸蛋还是红红的,低声应道:“嗯。”
又是一年,明年就不用来了。任昊想着。
妙应寺,一座因为山下蕴藏的求道玉矿脉而被屠戮殆尽的寺庙。
任昊来此只不过是在这喜庆的日子,看一看寺庙里因为冤死而无法进入轮回的灵魂是否‘超度’。
看向安静开车的秦玄,任昊也知道两人即将分别,再相见不知是何时。
对于妙应寺,阿澄只听任昊讲过,任昊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的人还不少。
为首的住持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和尚,也是这里唯一的和尚。
老和尚是个有善心的,收养了不少被弃养的小孩。
这些小孩大都身体有残缺,被生父生母所抛弃,老和尚将他们细心照料,小孩们虽然可能每天食不果腹,到底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