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9章 援军(2 / 2)莲花楼之红绸快首页

胜利的旗帜飘扬着,鲜艳似红日,又惨烈如热血。

天空依旧阴沉,笼罩四野。

众人在海上,搜寻起幸存的人来,以便进行救治。

李相夷和笛飞声兜兜转转,着急忙慌地找着南宫弦月。

从杀入敌营到现在,都没见过那家伙的影子。

换做平时,肯定有一只手,从后头突然搭过来。

抬着下巴问什么,“本少爷厉害不厉害,英勇不英勇”的问题。

李相夷偶尔说点好话,偶尔敷衍下他。

笛飞声则毫不留情地,把他手扔开。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战场上,明明有大火的噼啪声,痛苦的呻吟声,还有找人的呼唤声。

然而,静得要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相夷眼前一亮。

一条护卫舰的甲板上,出现了个熟悉的人。

笛飞声瞧他杵在那边,从另一条船上飞过去。

定睛一看,眼前亦是一亮。

可人是躺着的,血淋淋的样子。

他们的目光,又在瞬息间黯淡。

李相夷蹲下去,搡了搡人胳膊。

“南宫?”

他耳边响起一道不着调的声音,“本少爷不就在这吗,有什么好叫的。”

然南宫弦月睡得很沉,嘴巴并没有张开。

那是一道幻音,海风一吹,就散成了烟。

他心头一凉。

笛飞声则用刀背,不轻不重地戳了戳人。

“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真是难看。”

他这么说,好像下一秒,南宫弦月就会跳起来,对着他破口大骂。

可惜,没有一个凶巴巴的字钻入耳朵。

他握刀的手,进一步紧绷起来。

这时,李相夷怯懦地伸出手,去探南宫弦月的鼻息。

那么短的一段距离,他却觉得漫长无比。

在这场漫长的路程中,他手心,渗着越发密集的冷汗。

“死了没?”笛飞声也蹲下去,拧着眉问。

李相夷看他一眼,嘴角稍稍化开了一点。

“还有气。”

“就是……很弱。”

笛飞声点点头。

“好像,”李相夷目光向下,注意到南宫弦月脖颈的筋脉,有漆黑纹路,“还中毒了。”

笛飞声也注意到了。

把刀扔一边,翻开南宫弦月的手看了看。

也是同样的黑色纹路。

他还感受出了点别的东西,温度。

“这一会烫一会冷的,像炎毒又像寒毒。”

“古怪得很。”

李相夷也碰了碰人皮肤,如笛飞声所说,正从热走向冷去。

他把人扶起来,前后查看了一番。

“是毒箭。”

他捏住断折的箭杆,用力往外一拔,免得箭头的毒,持续污染血肉。

笛飞声打量了眼箭头,勾出的血肉,是黑的。

“功夫真差,”他恨铁不成钢道,“连毒箭都躲不开。”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并指置到南宫弦月脖颈上,用内力把毒素往下压。

免得坏了脑子,以后连骂人的话都不会骂。

压完,他绕到后背,抬掌输内力化起毒来。

一会后,李相夷问,“如何?”

笛飞声沉默着,摇了摇头。

这毒好生厉害,他竟化不开。

“我试试。”李相夷说,并把人丢给笛飞声扶着。

笛飞声无奈稳着。

李相夷就化起毒来。

内力不要钱似的,汹涌渡过去,又那么温和绵长。

较劲一次两次后,他同样失落地晃了晃头。

还是化不开。

“我带他去找军医。”他深呼了口气说。

“老笛你在附近,找找他的刀,还有解药。”

笛飞声嗯了声。

李相夷挪上前两步,薅过南宫弦月手,背背上起来。

笛飞声捡起毒箭箭头,搁他腰封插着。

李相夷就风驰电掣地,往他们的船飞去。

笛飞声在附近逛起来。

小半盏茶后,于敌方主舰的船头,找着了插杜雷脑袋里的弯刀。

“叛徒。”他一嗤。

边嗤,边在人身上搜了搜,看有没有解药。

这厮边上有弓,所处位置,很适合瞄准南宫弦月倒下的地方。

毒箭,八成就是他放的。

遗憾的是,并没有。

他麻利地把刀抽出来,对着杜雷胸膛补了两刀,以免这玩意没死透。

捅完,又到战船里搜罗一番,欲找解药,仍是无果。

他气馁地出了敌船,这才往他们的船去。

回去时,一个素有妙手回春之称的军医,已经在给南宫弦月看毒了。

李相夷站在旁边,听得大夫断。

“尚有三日可活。”

“三日……”李相夷一震。

到门口,听到这话的笛飞声亦然。

他抬腿跨进屋,“毒呢,可有解?”

军医没立即回答,再度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整个屋子,都是唉声叹气。

笛飞声听得烦,冷着脸道。

“瞧不瞧得出,给个准话。”

军医瞅他一眼,只觉得阎罗现世了。

他一怵,苦涩道,“我得回去翻翻医书才行。”

有些东西,存在营地,并不在战船上。

笛飞声咂舌,啧了一声。

欲说什么,被李相夷打断了。

“有劳先生,先带他乘船回营。”

于是,在几个人的护送下,南宫弦月和那个军医,乘一艘小快船,往营地去了。

李相夷和笛飞声,则留下来,处理战场。

并问了问那些俘虏,可知是何毒药,以及如何解。

俘虏们皆摇头,“不知道。”

“这个只能问杜统帅,或者上面的人。”

杜雷已死,上面的人……

“你们此番来瀛城,主事的是谁?”李相夷肃着脸。

“我们少主。”镜天宗的人回。

李相夷和笛飞声对一眼。

邱煦。

邱无涯的儿子。

第一次见这个人,是在逐州布谷山,他来救邱无涯。

当然,李相夷那时昏着,见到的只有笛飞声。

后来,他们与之交过几次手。

深知此人,诡计多端。

“人在何处?”笛飞声音若寒冰。

此战的最高指挥,只有杜雷,并没有发现邱煦的踪迹。

俘虏们又开始茫然摇头。

“上面的去向,我们不知。”

他们刚答完,远处便有艘小划船驶来。

船上之人血迹斑驳,疯狂摇着橹。

李相夷一警,取下腰间的千里镜,凑到眼上了望。

“是我们的人。”

“去看看怎么回事。”笛飞声说。

两人不待他划过来,便运着轻功,踏破船浮木而去。

船上之人见他们来,遥遥喊道。

“李少侠笛公子。”他气喘吁吁地迫切着。

“镜天宗少主邱煦,领着六千人马,截杀了秋黎姑娘他们。”

“我们的五百弟兄,殁了。”

“周羽兄抵死护我,回来报信。”

他说着说着,两行泪水就隐隐而出。

李相夷和笛飞声闻信,心下空了一拍。

他们让报信的弟兄,去找军医疗伤。

而后,把战场之事,派给无颜、刘如京等人。

他们俩则即刻集结了八千人,乘船往东渡口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