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半天的航行,我们终于在傍晚时分见到了那座名为“胡松”的高山。
此时虽然夕照如血,火云西天,但雨林内由于巨树遮挡光线,已经难以分辨事物,我们不得不抽出手电才能继续行船
我们将船的航速放慢,顺着河水慢慢行到了山脚下。这高山一如奎帕所说,面向我们的这一面是一道望不到边界的直角崖壁,虽然总体高度不足一千米,但由于光线不足,看不清它山顶的位置,只觉得是一面无限高、无限长的屏障,仿佛是神话传说中的世界尽头之墙。
奎帕说,胡松在印第安族群内部有着特殊的地位,一呢,是因为雨林里多是平原,很少有这样地形奇特的高山。二呢,则是因为一个奇特的地理巧合:在巴西南边的智利,还有一座和胡松几乎一模一样的山,只是那座山的直角崖壁是朝北的,与胡松刚好相反。若是将两座山的崖壁互相贴合,就能奇妙的组成一整座高山。因此,古代印第安人就认为这两座山本来是一体的,是一座天上的神山,只是天神创世时将它一劈两半,落入凡间后才形成了这两座奇异的高山。
胡松的山脚处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山隙,河水因此分流成许多支流奔入这些山隙中。Shirley杨用手电照了照那些山隙的内部,发现它们大多通往地下,山隙两侧的石壁由于被河水冲刷,并没有附着苔藓之类的绿色植物,从其粗粝的质地能看出是由大片的沉积岩组成。
我们要找的是一条纵向贯穿整座山的山隙,因此我猜它一定是一条足够宽大、水流并不流向地下的山隙,要是按这个标准来找,那视野之内只有两条山隙符合要求。这两条山隙的宽度差不多,河水流速也都不快,只是在高度上有很大差别。其中一条极为低矮,若是乘船穿过,怕是得躺在船上才行;另一条则正常许多,入口是个椭圆形状,跟我们之前避雨的山洞很是相似。
我问奎帕,这两条山隙哪一条才是我们的目标,奎帕便指了指低矮的那条,他还说另一条山隙虽然看起来空间更大一点,但船要是真的进去了,不出几百米就会顺着河水掉进暗洞里,至于那个暗洞有多深、通往哪里,那连他也不知道了。
见目标已定,我们便着手准备进入山隙了。
由于这山隙实在太过低矮,我们只能互相挤着躺在两条游船上。我这条船有五个人,奎帕在最前面抓着船头,负责开路;我和Shirley杨紧挨着侧躺在船舱前首,罗老板夫妇则躺在船舱后首。胖子那条船则难受的多,他们那四个人里除了女兵罗丝,块头都不小,最后能将将塞下已经算是个奇迹。
我们把发动机的速度降到最低,缓缓进入了山隙。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山隙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出于本能,我们都打开了手电。Shirley杨的手电在身后的背包里,不好去拿,她于是便在我腰间摸了一阵,抽出了我皮带上的手电。手电照亮了四周的石壁,我们这才发现头顶的岩石是如此之近,恐怕稍一抬头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我对怀中的Shirley杨说:
“这上面的石头看起来真像个大棺材盖子,倒了半辈子斗,结果自己躺棺材里了,可真他妈晦气!”
我这句话把Shirley杨给逗乐了,她笑着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