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间的大雨来得虽猛,但去得也快,才过了一小时,天空便已湛蓝澄澈,见不到半点乌云的影子了。若不是暴涨的河水和满地的水坑湿泥,几乎看不出刚刚下过一场瀑布般的大雨。
我们的两条游船虽然用船锚固定好了没被冲走,但却因为水位上涨,被冲向了岸边,底部的浮力舱都陷进了厚厚的红泥里。为此,我们不得不顶着河水,合力把船推回河道。胖子还抱怨说,这大泥巴比东北老林子的雪壳子还厚,踩又踩不实,让人有劲儿都使不出,可真他妈难受。我则对他说,这船是难推了点,但再怎么样也比你困在树干里差点被消化了强,赶紧加油干吧,感觉苦,你就想想长征两万五,要是累,你学学革命老前辈。
前后又花了将近一小时,我们才终于让船回了正轨,此时距离早上出发已过了小半天,众人皆是水米未沾牙,连我的肚子也有些打鼓。因此,我们索性决定在航行过前方一个急流下坡后,找个水势流缓的地方吃饭。
本来我们是想找个开阔处停船上岸,但行过下坡后依然很难在两岸的巨树间寻得空隙,哪怕遇到一两处空地,也都被雨水打得难以落脚。最终,我们只得在一个河水相对平缓的位置抛锚停船,将两条船紧挨在岸边,大家一起在船上吃起了饭。
罗老板带了不少压缩饼干和午餐肉罐头,虽然吃起来干干巴巴,但确实顶饿。我们就一边吃着这些东西,一边闲聊起来。
大家都对那株肉树很感兴趣,纷纷问我和Shirley杨知不知晓它的来头。Shirley杨跟他们讲了我们之前的一些分析,而我则说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推测:
“这棵食人树跟我们之前遇到的人面怪鱼——塔秋很像,它们都带有一些人类的特征,而且都有超出其物种水平的智慧。说实话,这种超自然现象已经够离奇了,但居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们遇到两次,这除了说明我们够倒霉,还说明这种现象也许并非巧合,很可能曾是种普遍现象。
虽然中国也有很多花草树木、豺狼虎豹修炼成人形的故事,但那都是些神话传说,充满了怪力乱神的元素,跟这肉树可是大不相同。反倒是在古代墓葬中,有很多可以类比的现象,如果说这肉树和怪鱼是物化人形,那墓葬中的粽子等异象就是人化物形。
据我所知,盛尸的棺椁若是封闭不严,被地鼠所侵,则尸体就可能化为凶煞,遍体生毛,面呈鼠象,此之谓‘灰煞’;若是墓穴选址有误,遭暗水浸泡,棺生腐虫,则尸体就可能肤皮软化,身似蠕虫,此之谓‘豸煞’。这里面的原因说起来可能有点迷信:棺中尸首本为死物,全因遇了生气,阴阳互冲,才生变数,遂吸纳活物之魂魄以转生,可说是一种反向的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