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姑娘面色清冷,双手放在腰间,垂眸躬身,
“大少爷若无旁的事,奴婢便先行告退。”
“诶!”
萧羽骞慌乱的拦住越过他便要回厢房休息的沛淳,语气中竟少有的沾染上了央求,
“将这药膏带回去。”
神色不动,沛淳依旧目视前方,
“这样上好的东西,奴婢可用不起,还是大少爷自己拿着,疗伤用罢。”
萧羽骞时常想不清楚,沛淳这丫头为何如此蛮横倔强。
最初认识的时候,他只当这丫头是个胆小怯懦的小白兔。可谁知,这兔子聪明得很,等她什么时候确定你没有攻击性,便会将自己欺软怕硬的窝里横脾气暴露出来,稍有不顺她意的时候,就是要张开方才长出的门牙,狠狠将人咬上两口。
无奈的张口,萧羽骞定了定神,
“别置气,这是上好的膏子。你涂上,也能快些将崔夫人要的东西赶制出来,省的劳夫人神。”
看着萧羽骞给了自己台阶下,沛淳也作着不好意思继续胡闹下去的模样,站在原地不曾说话。
萧羽骞看着面前沛淳不再争吵着要回厢房休息,便知这鬼精明的丫头是止住了心思。
沛淳的双手一沉,她垂眸,才看到始终握在萧羽骞手中的白瓷罐被强制塞到自己这里。
玉本寒凉,现下竟被萧羽骞温热的掌心包的发暖。
罐身质地绵软,通体晶莹,瞧着便是上好的玉品。
眉头皱了皱,她回过头狠狠瞪了萧羽骞一眼,
“这样贵重的物品,奴婢无福消受……”
“本少爷说拿着,你拿着便是,真是话多!”
沛淳话音被打断,但也无不耐。只是目光缓缓偏移到萧羽骞身上,屈膝谢恩,
“哼。奴婢,谢过大少爷。”
拦在身前的手垂下,沛淳迈开步子便向前走去。
萧羽骞听着沛淳愈走愈远的脚步声,眼眸黯淡,慢慢谈出口气。
伸出受伤的手腕,他自己仔细端详着。
沛淳方才同他交握的温热小手说似乎在皮肤上仍有余温,萧羽骞想着她转身走开的决绝,不由得无奈摇头。
——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大少爷。”
姑娘折返过身的声音响在萧羽骞耳侧,他猛地睁大眼睛。
“手。”
简短的话语响起,姑娘的面颊上尽带着纠结与不情愿,牙关紧咬着,似乎是羞窘于自己走出又折返的举动。
萧羽骞受伤的手腕重新被握住,冰凉的膏体涂抹在上面,竟无丝毫疼痛刺激之感,只是冰凉清爽,倒是消炎。
感受着沛淳像猫爪一般的指尖温柔的在伤口上打转,萧羽骞喉结滚动。
分明是干爽清利的秋季,却硬生生的让萧羽骞生出闷热难耐的燥意。
他垂眸向下看去,姑娘身上自带的清香顺着晚风争先恐后的涌入鼻尖,白皙如玉的皮肤晃的他两眼生疼。
再向下看,姑娘未穿好的衣襟开了小口,隐约能瞧见其中曼妙绰约的风姿……
高耸入云的山峰,潺潺流水的溪流,一片绯红的晚霞……
臆想止住,萧羽骞猛地抬起头。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般,涂抹好药膏的沛淳慢慢放下萧羽骞的手,向后撤身。
鼻尖的清香消失,萧羽骞心中遗憾。
“大少爷,您的伤口已然涂抹上膏药,按照您的说法,应当过不多时日,伤口便能完好如初。”
“为何要为我上药?”
“大少爷将药膏给了奴婢,奴婢,心中惭愧。”
长叹一口气,萧羽骞劳累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