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还在低声啜泣,两手搂着他的脖子。
宁钊无奈,只好哄她:“好了,莫要再哭,往后我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你,可好?”
云挽泪盈于睫的点点头。
宁钊抬手,将她挂在眼睫上的眼泪珠拔掉:“那……继续?”
云挽脸颊微红,贝齿轻轻一咬唇瓣,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来,娇声道:“妾来服侍世子爷。”
一夜红烛燃尽。
云挽醒来时,宁钊已经离开,门外的侍女听见屋中动静,立即推门而入。
“姑娘。”
鹅蛋脸的丫鬟上前来扶着云挽起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爷是今早卯时三刻起来走的,专门叮嘱了奴婢们,不要吵醒姑娘。”
云挽低低应了声,顺着她的力道坐起身来,目光扫过屋中装饰。
昨夜破身的疼痛尚且清晰,再看屋中的装饰,还有面前的丫鬟青禾有些拘谨的面容,云挽便猜想到,她回到了两年前,刚到宁钊身边时。
前世这个时候稍微之前些,她被宁钊所救,对他心存感激,为报恩主动提出愿以身相报。
她原本以为宁钊会拒绝的,毕竟安淮王世子不近女色之名京城人尽皆知,就算成了婚,他后院里也不过一位世子妃。
谁知,在她说完后,男人沉默片刻,竟然答应了下来。
以云挽的身份地位,想要进安淮王府的大门是如何都不够资格的,好在她也并不求这些荣华富贵,只是单纯的想要报恩。
为此,宁钊提出要将她养在外面,云挽也没有说什么,平静的接受了。
昨日是她成为宁钊外室的第一日,她刚刚搬来望月小筑,晚上宁钊便过来,同她有了夫妻之实。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宁钊要了她。
云挽并不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人,因此从未向宁钊提过要随他入府,哪怕每次房事之后他派人送来避子汤药,云挽也没有半句怨言,很是乖巧柔顺的喝下。
她明白宁钊的顾虑,以他这般的身份地位,断然没有府中嫡子嫡女尚未出生,便叫外室先怀孕的道理。
后来,不知怎的,宁钊突然提出要将她接入府中。
云挽性子柔顺,自然不曾拒绝。
就算被宁钊迎入府中当了妾室,她依旧从不曾恃宠生娇,牢记着自己的身份,每日主动去向世子妃请安,向她示好,宁钊送来什么东西都会先交给世子妃过目。
她只想好好的留在宁钊身边,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想过别的。
可即便如此,世子妃也不曾放过她。
入王府的第三个月,云挽因着一次意外怀孕了,宁钊提出要留下这个孩子,云挽却担心世子妃会不喜,主动去问她。
世子妃表面笑着和她说能为王府绵延子嗣是好事,谁知背地里竟然嫉恨于她。
趁着宁钊领旨前去治理水患,世子妃派人送来一碗毒酒,竟让云挽与腹中已经八个多月的孩子葬身于风雪夜中。
那毒酒穿肠过肚,云挽尚且能告知到腹中孩儿在痛苦的挣扎,他的小手似乎映在她的肚皮上,在向她哭叫求饶。
可云挽没办法,她痛苦的趴在雪地之中,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渐渐没了动静。
那种痛苦,哪怕此刻,云挽都历历在目。
她身子颤抖起来,十指慢慢捏成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就连疼痛都感知不到。
两条性命,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也不敢忘。
苍天垂怜,给了她一次重回过去的机会,她一定要为自己复仇。
这一次,她不要再做那乖巧柔顺的外室,也不要做处处讨好他人的卑贱小妾,一心安分守己毫无所求,
最终却被人随意一杯毒酒毒死在风雪夜。
她要往上爬,要爬到那最高的位置,
她既要宁钊的心,
也要他的世子妃之位。
她要让她的孩子,堂堂正正的以嫡子的名义出生,而非如前世般,悄无声息的死在她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