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林则拾了一把落在地上的飞刀,提着那名晕倒在地的黑衣人来到了密林暗处。
他取下身上的细绳,合成数股后,将黑衣人撇过双手,牢牢地反绑在一株槐树之上。又找来残留在树叶上的雨水,将其弄醒了过来。
这名黑衣人正是刚刚被其同伴称作兰东清的那位,看其面相,也就二十出头,长的甚是白净,不似一般的江湖武人那般五大三粗。
他清醒过后,感到腹中一阵绞痛,又想到晕倒之前见到方家老大被一箭透胸的场景,想来另一位同伴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心中一阵发毛。
他转动着大眼睛,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火光,看见那个老者正在掩埋尸体,这一幕实在吓人。
又看着眼前把玩着飞刀并不说话的少年,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双腿开始打颤,下体已然湿透,竟是被吓出了尿来。
颤抖着嗓音问道:“你……你待怎样?”
就这一时半刻,吴桐林自然是看出此人绝非硬骨头,对付这样的人,威逼恐吓击溃其心理防线是最好的手段。
不过此人好像无需恐吓,自己便已经崩溃,但他故意满脸狰狞地加了一把火:“我想试一试这飞刀上的毒药到底有怎样的效果,看看需要多久才可毒死人!”
兰东清声音愈加颤抖:“不……用试,这飞刀上的毒药,一刻钟就可毒死一匹马,无需……半刻,便……便能毒死一个人。”
吴桐林故作思考状:“唔,既然你告诉我了,不试也行,那将你知道的都继续告诉我,我去求我爷爷饶你一命便是。”
“此话当……当真?你如何保证?”兰东清仿佛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又紧张起来。
“我当然可以保证,我爷爷都听我的!不过你什么都不说,等下他过来之后,应该会把你活埋吧!”吴桐林继续恐吓。
兰东清看着面前满脸质朴的半大少年,在此情况下他自然地选择了相信,有活下去的希望总要抓住,总比死硬到底最后死在这荒山野岭要强。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我一定如实相告。”
吴桐林微笑着点了点头,逐一问出了想知道的事情。兰东清生怕他不满意,每一个问题不仅如实回答,而且说的异常详细。
只是他心中也自奇怪,这少年所问的有些问题不仅不是什么秘密,简直就是一些常识,但他不敢反问,依旧如常回答。
吴桐林十分满意:“很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如果回答的令我称心,我便放你离去如何?”
“你问便是!”兰东清此时诸多之事都已言明,自然不会在意多回答一个问题。
吴桐林问道:“如果我此时放你离去,你如何保证不会去通风报信,如何保证不将今夜发生之事传扬出去?”
兰东清睁大了眼睛,瞬间哑然,这要他如何保证?但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这一老一少立时便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为了活命,他头脑转的飞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咬牙说道:“就算我说出我的保证,你也决计不会相信,不若我就暂时跟在二位身边,待二位什么时候觉得安全了,再放我离开,你看如何?”
此时吴春秋早已来到了近处,他虽觉得不妥,但之前说过此人交由孙儿处置,便眼望吴桐林不发一言。
吴桐林考虑了半晌,此事的确有些两难,心想如果此人一直跟在身边,还需时时提防,着实不便,但之前答应过饶他性命,又不愿自食其言。
不过转头又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逃过这群黑衣人的搜寻,他们此时多半的人手都在搜寻凤鸣草,如果确定了凤鸣草在自己之手,只怕立时便会集中所有的人手搜捕自己和爷爷,到时候就更加难以脱身。
转头又看了眼吴春秋,见他不置可否,一脸“你拿主意”的神情。
于是对兰东清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爷爷的弓箭之术你也见过,如若你趁我二人不备企图逃跑,或者大声喊叫引来同伴,我片刻便可要你性命!”
说话间,吴桐林暗运真气,穴道中真气爆发,话音刚落,轰的一拳,擦着兰东清的头皮打在了他后背的槐树之上,这颗槐树小腿粗细,“吱呀”一声,向后拦腰折断。
兰东清浑身一震,感受到这一拳所包含的力道,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小命暂时得保,赶忙激动地保证道:“决计不会,决计不会!”
吴桐林将兰东清从折断的槐树木桩中提了出来,双手依旧反绑着,并未与他松绑。
吴春秋熄灭了火把,二人将兰东清夹在中间,由吴春秋领头,继续摸黑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