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谁？我？

李山河有些不可置信，这画中老牛能开口说话本就稀奇，它竟还能感受到我？

“这有何难？”老牛弯曲前肢，缓缓站起身来，仰头望天，眼神是水一般的淡漠，嘴里依旧嚼着青草。

“凡在这画中之精魄，皆能依你所愿，听到你的心声。”

那我不想让你听到。

李山河心中默念，果然，老牛既不说话，也无动静。

老牛忽而咧嘴一笑：“我虽听不到你的心声，但你的想法，老牛却能猜出一二。”

……

它自顾自介绍道：“此处乃山河社稷图画境，汝前世有性命之忧，山河图念汝护其两年半，费去大半灵力，将汝魂魄保下，送来这异界。”

“山河图有无穷神力，但如今灵力散尽，神通不显，唯汝手持画卷，将此世景物一一描绘，填满其形，再辅以生命真灵，充盈其神。”

“形神兼备，方能重现神力，届时，是去是留，皆随汝心。”

“山河图本为空间灵宝，内部自成空间，将景色描摹下来，便能容纳万物，亦可摄入魂魄真灵，或炼化，或奴役……”

“停停停。”李山河阻拦道：“这些个东西，暂时对我没用，我现在被封在棺材里，马上就要憋死，更别提跑出去画画了。”

老牛呵呵一笑：“这有何难？凡在画中精魄，皆可由你驱使，老牛借你几分力量，自能出去。”

说罢，老牛身上一抖擞，一道青光从画中飞出，直冲李山河灵台。

他打了个寒颤，却忽然感觉身上似有牛一般的力气，只一根手指轻轻一推，便将棺材板顶起。

从棺材里坐起身，此时约莫是黄昏，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他睁不开眼，大口大口喘息一会，眯着眼睛观察四周，房梁上净是白布白条，棺材刷成朱红色，在这灵堂上分外惹眼。

自己一身寿衣，面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灵光退去，棺材旁边的地上还有一滩尚未干涸的未知液体，李山河抽了抽嘴角，费尽力气从棺材中翻身出来。

腹中传来肠鸣声，嘴唇也干得厉害，此身已有两天未进水米。

他想了想，将棺材板重新盖好，只留一点缝隙，差不多人点着灯凑近了能瞧见里面的大小。

绕过未知液体，循着记忆去厨房寻些水食。

与此同时，侧面厢房内。

王孟坐在床上，有些焦急地鼓励着好兄弟，一旁的杨碧红唇欲滴，显然也费了不少口舌。

但好兄弟似乎被一击压垮了身子，无论如何摆弄，再也站不起来。

杨碧素信鬼神，小声道：“你说，是不是那痨病鬼的魂儿在缠着你呢？要不，去给他道个歉？”

王孟将信将疑，“有用吗？”

“试一试罢。”

王孟点了点头，又与她温存一番，两人穿好衣衫，同去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