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力道更大,把女人吓了一跳。
“王哥,咱们要不别在这里了吧,我害怕!”
王孟不管不顾,抖擞精神,挺枪上阵,“管他作甚!快些,我马上就好了!”
说罢不顾女人的阻拦,开始最后的冲锋。
真快。
李山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暗自嘲讽一句,一脚踢在棺材板上,这一次,盖子甚至往上跳了半寸,王孟吓了一哆嗦,好兄弟当即被生活的压力压弯了背。
“什么动静?”他脸色有些白。
杨碧当即哭丧道:“我都说了别在这!万一那痨病鬼怨气太大,来找我们索命怎办?”
“好好好,听你的。”
王孟将她一把抱起,离开灵堂去了别处,殊不知,自己的身体已经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
哎等等,是不是应该先让我出来?!
李山河有些慌神,这棺材极重,加上空间狭小,用不出力,奋力一脚也只能让棺材板跳起半寸,靠自己,该如何出来?
他双手撑在棺材板上,用尽力气却推不动分毫。
这具身体,虽未患痨病,但瘦弱程度有过之而不及,也难怪那姓王的会嘲讽他痨病鬼。
一个卖画为生的穷秀才,平时赚的银两,自己只拿丁点去买笔墨,剩下的都给了媳妇。
原本该是神仙眷侣,这秀才也算未来可期,奈何杨碧对原身并不好,如今更是红杏出墙。
正如她所说,嫁人三年,未曾碰过一根手指头。
李山河安安静静地躺着,现在连呼吸都不敢太猛,除却胸口微弱的起伏,与一具尸体别无二样。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傅做的棺材,竟无半点缝隙,眼看里面氧气耗尽,自己就要被闷死了!
却不知怎的,脑中忽然想起前世见过的那幅丹青。
那真是一张好画!
虽走遍华夏也未曾见过那样的景色,但上面青绿鲜艳的色泽,饱满浓厚的景物,妙入毫颠的工笔,都让他终生难忘。
李山河抱着那画赏了两年半,也未曾想象出来,究竟是何等样人物,才能将天下诸多技法融于那方寸画布之上。
恍惚间,脑中似乎出现了一副与之一模一样的卷轴。
他尝试着用念头去打开,那卷轴竟真的徐徐展开,静静浮在半空,只是……
为何这上面诸多景物与形象全不见了踪影?
仅有东南角极小一块地方颜色尚存,以那处为中心,周围一小圈尚有细腻工笔,只无颜色,再往外去,便仅有寥寥几笔,勾勒出山水形状,但再向外,便只剩下一片空白,呈现出宣纸原有的黄色。
空白之处占据整个画作的十之八九。
既被封在这棺材中,别无他法,李山河索性研究起脑中的画来。
能用念头打开,便也能用念头放大,他试着幻想出两根手指,抓住画布的两端,向外拉开。
东南一角有颜色处不断放大,那似是一座山,仔细看去,山中竟有一头青牛。
李山河再将卷轴放大,老青牛伏于山间草地,闭着眼睛,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鲜草。
真是快活呵。
他只在心里想了这么一句,老牛却缓缓睁开眼,抬起头,目光穿过卷轴,与他的念头对视,忽而口吐人言。
“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