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口里只是叫苦,分明着了道儿,奈何软了身子,挣扎不起,眼见那七个枣贩将车子腾空,十一胆金银财宝装上车子,扬长而去。
杨志喝得酒少,醒的快,爬将起来,看那十四个人,口角流诞,动弹不得。怪不得昨夜梦见七星坠地,一大早眼皮直跳,正应此兆,后悔的杨志死的心都有了。
杨志破口骂道:“都是你们这班不争气的嘴馋,着了道儿,失了生辰纲,教我如向去见梁中书,当初还立了保证。回去必是死罪,有家难归,有国难投,事到如今,又能如何?”
想到此,杨志便想寻短见,一死了之,正要往山冈下撞去,又寻思自家一身武艺,就这么去了,实在不心甘。倒不如先避难去,即便日后被抓,再做理会。
杨志回头,指着那众军汉又骂道:“都是你们不听我言,误入圈套,害了洒家”。
那十四个人眼睁睁看着杨志,没一个能挣扎的起。
杨志收起朴刀,挂了腰刀,叹口气便去追那伙枣贩,直至天晚,也未看到,想来那伙枣贩必定有备而来,精心没的套,可令杨志想不明白的是,那蒙汗药如何到了酒里,亲眼见那枣贩也曾喝了一瓢,如何就能被骗过。
杨志忽然又想起那个鬂角有青记,上生一撮毛的枣贩,应该是在周谨庄上讨水时遇见的那个大汉,莫非是那时便走漏风声,让人盯上了。有心去找周谨问个明白,想想那随行的都管军汉已经报官,说不定官府已经张贴告示,通辑自己呢。
事到如今,不如去梁山投奔白衣秀士王伦,也好讨条生路。又一想,当初王伦苦苦挽留,自家却不愿落草,如今脸上添了金叶,再去投他,脸面上如何过的去?
杨志左右为难,眼见天黑,只得在林子里歇了。
青州府临朐县二龙山。
次日天明,杨志醒来,腹中饥饿,想想囊中身无分文,眼见又无相识之人,只得顺大路南行,一口气走了二十多里,才见一处酒店。
杨志饥肠辘辘,顾不得许多,便步入酒店。
灶边有一妇人见他提刀,面相凶顽,便有些怕他,便小心谨慎地问道:“客官要吃饭吗?”
杨志道:“酒也要,肉也要,再惹些米饭”。
那妇人也不敢多言,忙吩咐一个后生过来筛酒,自去炒肉煮饭。
杨志吃饱绰刀便走,妇人便道:“客官,酒饭钱还不曾给”。
杨志头也不回道:“权且记上,待俺回来时与你”。
那筛酒的后生冲过去,一把拉住杨志叫道:“走不得”。
杨志回手一拳将后生打翻在地,吓得那妇人大叫。
却见店内赶来一个大汉,手执一把棒枪,大叫道:“吃白食的那里走?”
杨志正没好气呢,挺着朴刀便与那汉子打在一处,打了有二三十回合,那汉子抵挡不住,叫道:“好汉住手,有种的留下名姓”。
杨志毕竟吃人的口短,便拍得胸道:“洒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青面兽杨志是也,日后有银子加倍还你便是,休要咄咄逼人”。
那汉子一惊,便问:“莫非是东京殿司杨制使?”
杨志疑道:“正是洒家,你怎知道洒家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