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必有后福啊。”施尔常听出了秦啸天的话外音,忙转变话题,“你看你不是升了主官了么?你我都是主官了。”
秦啸天依然冷冷地说:“我一个镇的小小的侦缉主官,和你这总督府行辕的执法主官相比可是差得甚远了。”
施尔常道:“秦老弟。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执法主官了,现在已经升为了总督府行辕的稽查主官,负责东三省的情报事宜。这下我们可是同行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归我领导。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秦啸天毫不客气地说:“我们新军是接受陆军部管辖的军事单位,怎么让你给变成了受你们东三省总督府调遣了?难道是你那炙手可热的舅舅把朝廷的律令给改了?”
“哦,这驻扎在奉天的新军名义上还是归我们管。”
“不一定吧?”
“我们就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了。我到这里是有公事要办的。”
“既是公事来访,施主官为何不到司令部里去找刘总参谋官谈,而是把我这个第二十镇的侦缉处主官叫到了这个大旅馆?”秦啸天打断了他那啰嗦的话头。
“秦主官,你理解错了。我可是以稽查处主官的名义来查访新民城的情况的,用不着当地官府和新军的人陪同。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我才来找你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你可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呦。”
秦啸天淡淡一笑:“现在,我正加紧训练部队。刚才,张统制要我抽出时间来见你。既然你是来新民府查访情况的,不知是否跟我们新军有关?”
“当然有关系了,有很大的关系。我这次来,主要是追查你们新军内激进分子的事。”
“激进分子是指什么人?”
“激进分子就是那些时刻想推翻朝廷的人!”施尔常站起身来,在屋里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转着圈,“直说吧,东三省总督赵尔巽大人听说你们新军第二十镇内有部分激进分子。第二十镇马上就要开拔去参加永平秋操大典了。总督大人怕出事,要我来了解一下你们的动态。作为新上任的稽查主官,你可要好好地配合我呀。”
施尔常做一个“哟”又一个“呀”的,让秦啸天听了更为反感。他反问了一句:“配合你的工作,我责无旁贷。但我们二十镇内有激进分子,我怎么不知道?”
“秦主官真会装糊涂。你可是心知肚明的。”
“心知肚明?施主官这话说的可要负责的。我是第二十镇侦缉处主官,专门负责情报及查找怀有异心之人这种事情。你的说法是说我知法犯法、知而不报了?”
施尔常怪笑了一阵子,才说:“秦主官多虑了。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据我了解,二十镇内激进分子确实不少,王怀庆大人都告诉我了。”
从王怀庆那里听到的?难道这家伙和王怀庆联系上了?想必,他所知道的事情,都是那个第七十九标张建功管带说的。想到这儿,秦啸天问道:“既然施主官都知道了,那这些危险分子都是谁呢?”
“我随便指点出几个。有王金铭、施从云、冯玉祥等等。还用我继续说下去么?”
“这几个人我认识,但他们是不是激进分子我可不知道。”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听说你跟他们走得很近,这是很危险的。”
“实不相瞒,这几个人都是我的结拜兄弟。上次倭人事件中,是他们救了我。所以我和他们走得很近。难道这也碍某些人的事了?”秦啸天冷冷地说,“既然知道他们是危险分子,为何不把他们抓起来。那样施主官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坦率地讲。我只是听别人说的,也没有抓住什么把柄。但他们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
“这些人都是我们第二十镇的中流砥柱。要是调查这些人的话,必须有证据,而不是凭什么听人说就可以下结论的。”
“对于这种事情,我们的原则是宁可枉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秦啸天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发问:“秋操在即,我军秣马厉兵,加紧准备。可总督大人和施主官竟然怀疑这些参加秋操的军官。若是传了出去,影响了秋操大典,于公于私恐怕都交代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