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忙磕头领谢。
-
苻闻年还真给她找了一间房出来。
不大,但朴素,雅静。
上午,苻闻年会陪着齐鸿和各宫娘娘游览长明山,近乎所有宫的宫人也会一块跟去。
沈蓁落得清闲,想着无人打扰,摘了帽,坐在窗边,捻着鲜红的石榴籽,一粒粒往嘴里放。
门外响起声响。
袁凡站在门外,说是得了掌印的吩咐,前来给她送东西。
沈蓁把门打开,望见他手里捧着几本书。
“掌印怕您无聊,叫我取几本书过来给您解闷。”
沈蓁点头谢过。
门再次被合上。
袁凡呆在原地,脑中,仿佛有巨石轰然炸开。
只是一眼,他便觉得,沈蓁同昨晚那画上的女子,好像有八九成的相似。
难不成,掌印真画的是她!?
天,他发现了什么!
不得了!
实在是太不得了!
-
沈蓁捧着书,回到床边坐下。
她将书一一在桌面上摊开,朝着书页儿上的那些书名望去。
《茵艳异录》……
《春灯迷史》……
《品花宝鉴》……
《飞花艳想》……
!!
真是够了!
她何曾会对这些书感兴趣。
她的耳边,回想起那日在楼阁中,苻闻年对她说的:喜欢就拿两本去看。
呸!看个大头鬼啊!
她才不看!
-
苻闻年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沈蓁正坐在窗边,单手杵额,面前摊了一页书,认真地看着。
“咱家让袁凡送过来的书,你看着可还够解闷儿?”
沈蓁假装没听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肘,继续看面前的书。
苻闻年走上前。
霎时,俊脸一黑。
他没有想到,沈蓁不但没有看这些书,反而还拿笔,将这些书上的插画全都抹了个黑!
那她现在正在看的。
苻闻年拿起她面前的那一页纸。
细辛、川椒、甘松、蛇床子、藿香……
是他随手写的一味“药方”。
不知道怎么就连同这些书一块被袁凡给拿了过来。
上面未注明这副药方的具体功效。
沈蓁一直盯着看,原来,是对这方面感兴趣。
“想学医?”
沈蓁点头。
干爹李成德在世时,曾说过要教她治病救世之方。他找来一大堆医药古籍,但沈蓁嫌字多,没看几眼总犯困,不愿学。
李成德又想教她解剖。
他带着沈蓁去郊外,扒开一座新坟,还没将那刚下葬没几天的实首完全挖出来,沈蓁闻到那冲天的恶臭,早已在一边吐得直翻白眼,哭着说什么也不肯继续。
以至于到后来,李成德离世时,她连最简单的治疗风寒的药方也不能完整地默写出来。
“想学可以。”
沈蓁眼中出现亮光。
苻闻年乜她一眼:“但咱家要收学费。”
沈蓁眼里的一点光,立刻暗了下去。
她就知道,苻闻年这个死阉人,才没有那么好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