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闻年,你这个死阉人,朝哪看呢!
沈蓁面色赤红。
她听不懂苻闻年在说什么。
究竟是什么意思?
“昨儿夜里,你高烧不退,不仅抱着咱家的手不肯放。”
“还吃下了咱家这手上最宝贵的一枚玉扳指。”
沈蓁闻言,赫然瞪大眼睛。
苻闻年戴过的玉扳指。
那该多不卫生呀!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烧糊涂了,裹着被褥就想下床。
苻闻年一眼看穿她的小动作,凤眸轻挑,用冷白的指尖触了触自己的唇角。
“那枚玉扳指,不在这儿。”
!!
不在这儿……
沈蓁猛地反应过来。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穴位,脑袋轰的一声,坐在床上,不敢动弹。
“美人养玉。”
“咱家救了你,自然要从你身上讨点回报。”
苻闻年说得光明磊落:“所以,这枚玉扳指,你打算怎么还给咱家?”
“……”
“若是不舍得归还。”
“那就再赔咱家一个新的。”
-
沈蓁不敢去想,苻闻年是如何顶着一张孑然如清霜的脸,一点一点将那枚玉扳指要回去的。
她坐起身。
虽然高烧已退,但整个人又出了一层薄汗。
她看向苻闻年。
苻闻年正将那一朵海棠去了花蕊,用花瓣将玉扳指片片包裹。
这死阉人,又要做什么。
!!
沈蓁差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她错愕地看着苻闻年齿颊轻动,将海棠花瓣一点一点咀嚼吞尽,而后抬手,将玉扳悠悠地套在了他左手的大拇指上。
疯了!
他绝对疯了!
-
沈蓁跟在苻闻年身后从房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不时有端着盥洗用具的宫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个个皆垂头敛息,不敢侧目。
沈蓁也不敢看他们,只顾着低头走路,没注意前面的苻闻年已经停下了脚步。
“皇上,温美人。”
齐鸿昨晚没见到苻闻年,着急地问:“朕的好掌印,你昨晚去哪了,害得朕一顿好找!”
苻闻年微微颔首:“昨晚,咱家听闻荷风亭有一宫人落水,就过去瞧了瞧情况。”
齐鸿满脸不悦,嘀咕道:“是哪个宫的宫人有这么大的脸面?”
“回皇上,是清平轩的小李子。”
齐鸿一听是清平轩的,语气立刻有了转变:“哦,是他啊。”
他看向站在苻闻年身后的半边人影:“小李子,你上前让朕瞧瞧,人有没有事!?”
沈蓁默默站出来,跪下。
“你既落了水,就不用跪了,起来吧。”齐鸿上下打量她,“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
沈蓁连忙低头。
苻闻年睨她一眼。
“咱家昨儿训了她一夜,今早上起来又是好一顿严刑管教,许是她已自知有罪,心中羞愧,所以才会这般脸红。”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地在严刑管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旁人听来,只道他是手段狠戾,未免替沈蓁倒吸一口凉气。
但,落在沈蓁的耳朵里。
她的脸更显赤红了。
齐鸿摆摆手:“行了行了,落水而已,掌印你也不必如此严厉,给他安排一间房,今日上山游览,小李子,你就不必跟去,回房中歇着去吧。”
苻闻年颔首应下。